落花(2 / 5)
p>张山安慰着李落花,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任由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目光透过石缝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也恨,但他不能送命,更不能让落花跟着送命,仇,活着才能报。
过了一会,李落花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张山看她不掉眼泪了便指了指山洞一角,“这里有水和粮食,等鬼子走了,咱再出去。”
李落花震惊地看着那一堆粮食,刚才没发现,这里竟然……
“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鬼子会打进来”
“是,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你们信吗!”
张山愤怒地指着洞外,“嘭!”
又是一声枪响,“你们一个两个跟着疯子似的竟然相信几根棍子能打的过鬼子的枪!
我的几句`疯话’难道就能浇灭你们可笑的信心吗!”
“但是……如果……”
李落花甩了甩头,怎么能怪他呢。
张山性格比较孤僻,他来村里两三个星期后就没人在乎他了成了村里的小透明,而他来村里不过半年有余,怎能强迫去揭他的伤疤呢?
李落花低着头,除了眼泪再也掉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两人在洞里呆了两个星期之久,每天都有枪声,每天都有惨叫声,有时甚至还有小鬼子在附近聊天,溜达。
眼看粮食见底,水也喝完了,两人不免急躁起来。
“这儿往城里走有多远?”
“走?”
李落花想了一会儿,“恐怕要十来日吧。”
“十来日?”
张山皱起了眉,“这粮食就只能吃个三四天了,鬼子一来,村里肯定没粮食了,咱回村取点水,往城里走,咱快些走,粮食省着点吃,一定要进城!
那里有军队,他们有枪,到了城里,咱们就能活下去!”
这段时间,李落花早就被枪声吓得失了魂,一听能活下去,立马来了劲,利索地收拾起东西,张山也把石头从门口推开。
外面哪儿还有花海啊?鲜血的味道刺激着鼻腔,一具具尸体诉说着鬼子的残暴,李落花仿佛听见了他们生前的绝望,一副副熟悉的面孔指责着她这个“逃兵”
,这里竟被鬼子当成了乱葬岗!
李落花的双眼淌出两行血泪,这是她的灵魂在哭泣。
“别看了,快走吧。”
张山也不忍看眼前的惨像,拉着她的手往村里跑。
村里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人的生气原来热闹的村子此时却是死神降临。
张山找了个井打水,顺便搜了几间房子,不出所料,一点粮食也没剩下。
看着李落花呆呆地站在原地,张山心里一痛,拉着她离开了村子。
…………
“山儿”
“嗯?”
李落花摘下脖颈上的白玉挂坠放在张山手上。
“这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你好好收着,就当……我把自己卖给你了!”
张山看着手上的挂坠失笑,“好,好,还有两日左右就到城里了,你要是饿了,就吃点。”
这几天他们路过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很幸运,没碰上小鬼子。
两人在村里歇了脚,村民们特别热情,不仅给了他们很多粮食,还送了点票子和一匹马。
兴许是可伶他们的遭遇吧。
“山儿,现在鬼子这么多,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鬼子的枪下了,来世,若看见这白玉挂坠,我便知道是你来寻我了!”
张山一愣,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小心地将挂坠收了起来。
李落花坐在马上晃着脑袋唱起了戏曲,张山在就牵着马做她唯一的听众。
进了城,张山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嘱咐了李落花几句,就出去找工作,谋生计。
李落花洗了个澡,望着窗外的“戏楼”
出神。
…………
“张姨,我会唱戏,我唱给您听听。
票子?票子多少我都没问题的!”
被称为张姨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浓郁的胭脂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她是这间戏楼的戏班班主。
张姨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叹了口气,“姑娘,戏子这钱可不好赚呐,你别看现在太平,那小鬼子随时都有可能来这里抢女人哩!
你要是无家可归倒还好说,只是……”
“张姨,我拜托您,不瞒您说,我的村子就是被那天杀的鬼子抢了个干净,现在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了,求求您收留我吧!”
张姨无奈道,“罢了罢了,姑娘你叫什么?”
“花落满地,花满山,我叫山花。”
张姨在一个破旧的小本子上写下“山花”
二字,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姿色不错,你刚才说你会唱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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