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老沙和中医大夫上(2 / 3)
不太符合?”
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介绍道:“我是名中医大夫,就在三条街外的医院里工作。
做大夫的不可能放着病人不管——你仔细看看这房间,就知道我没骗你。”
老沙环顾四周,这个房间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间病房:升降病床、输液架、紫外线消毒灯、移动床头柜应有尽有。
连小雪身下的白床单枕套上都印着红十字。
老沙抿起嘴,点点头,艰难地俯身趴在旁边的陪护小床上。
杨柳掀起了他的上衣,动作意外地轻柔。
老沙全身忍不住紧绷起来。
除妻子以外,还没有人这么亲密地碰触过自己的身体。
更何况这具躯体已经苍老得不像样子,他实在羞于示人。
杨柳轻轻按了一下老沙的尾椎,问道:“疼吗?”
一股尖锐的疼痛顺着脊柱直刺大脑。
“还好。”
老沙面孔扭曲,咬住后槽牙。
“这呢?”
杨柳用宽大的手掌覆盖住老沙的后腰,按压的幅度和面积都增大了。
“疼。”
“嗯——腰部肌肉很紧张,有些水肿淤青。
腰椎似乎也不大好。
是不是以前受过伤啊?”
“小时候淘气,放羊时从山坡上滚下来,被石头硌到腰,疼个半死。
没人看着,羊走丢了几只。
阿妈知道后,又把我打个半死——那么久的旧伤还能看出来啊?”
杨柳轻轻笑出了声:“身体就是一个忠实的记录本。
受过的伤,你自己都忘了,身体也会记得。
如果你想要把小女孩平安送到她妈妈身边,那我们就得给你的腰用些药。”
这句话,她说得郑重而诚恳,仿佛这趟旅行是他们共同的责任一样。
老沙心头一暖,把涌出的泪水埋在了枕头里。
“忍着点,会有些疼。”
杨柳给老沙的后腰涂抹着中药味很浓的药膏,像在擦拭一件精细的玻璃器皿。
她又往老沙的手肘处涂了些紫药水。
老沙摔倒时胳膊摔破了皮,自己都不知道。
上完药,杨柳柔声说道:“睡一会儿吧。
在小雪身体真正好起来之前,你们可以一直留在我家。”
她起身给老沙盖好被子,拉好窗帘,掩上房门,走了。
卧室瞬间归于宁静,屋外的电闪雷鸣和滂沱大雨经过窗户的过滤变得变得微不足道。
老沙撑起身子看了看小雪,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下去了不少。
老沙放下心,趴回床上,沉重的眼帘自动闭上了。
他又做梦了。
暴风雪呼啸而至,老沙顶着风往山顶爬,狂舞的雪片割着他冻僵了的脸。
屋顶上覆盖了厚厚的雪层,花园里的红玫瑰冻住了,维持着开放的姿态,殷红的花瓣上结着白霜,凝成一种妖异的美感。
老沙奔跑过去把玫瑰拥入怀中,荆棘扎进了他的胸膛,滚烫的鲜血汨汨流出,融化冰雪。
玫瑰醒转,渐渐复活,氤氲出甜美的馨香。
老沙伸手触碰花朵,花瓣瞬间破碎飘散,留在他怀里的是发着高烧的小雪,冰冷的雨水击打着老沙的头顶。
老沙大喘气醒了过来,后腰依然痛得厉害。
他缓缓坐起,把窗帘掀起一条小缝,向屋外看去。
雨仍旧在下,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门口的种的蜀葵黑沉沉地趴在地上。
天色晦暗不明,不知是下午还是晚上。
老沙望着窗外的凄风苦雨发了一会呆,扭头看向依然昏睡的小雪,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竟然把小雪带到了这样危险的境地。
他越想越后怕,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小雪的额头。
烧似乎已经退了。
老沙以手扶腰,慢慢挪出卧室,一眼就看见客厅的衣架上晾着他和小雪的衣服。
自己的旧解放鞋也被刷得干干净净,倚在墙角,在暖黄的灯下映出绿绒绒的光晕——这肯定不是用洗衣机洗的。
脚步声响起,杨柳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平静地招呼道:“你醒了。
让我看看你的腰。”
老沙顺从地撩起衣服。
杨柳身子一震,蹲下凑近仔细查看一番,严肃地说:“情况不太好。
我拍张照片你自己看。”
在杨柳的手机里,老沙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腰已多么糟糕:淤青从腰部一直攀爬到下背部,青紫斑驳,已没有一块好肉了。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久久无语。
杨柳一边为他重新上药,一边责备道:“你应该带些常用药再上路的。
怎么药品雨衣全都不带呢?”
老沙惭愧地低下了头:“出发前,没考虑到。
这是我第一次旅行。”
“第一次,就敢带着孩子,从草原去北京?”
杨柳难以置信地抬头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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