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原来神也会怕黑（2 / 2）

>但她必须做出选择，而且只能选择一个。

她回忆起艾琳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终点不在未来，而在每一次选择不说再见的当下。”

她缓缓闭上双眼，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镜湖中最黑暗的那一面倒影。

在那里，一个孤单的她，独自坐在堆满瓦砾的废墟之中，怀里紧紧抱着一台已经坏掉的收音机。

她走了进去，轻轻地对那个自己说：“我知道你害怕，但……别关掉声音。”

瞬间，所有的倒影合而为一，镜湖也随之翻转过来，露出了其下真正的通道——那是一条由亿万句未说完的“我爱你”

，用最炽热的情感编织而成的光径，它笔直地通向宇宙的最深处。

在另一个时间循环里，切尔茜依旧被困在那该死的9o秒里，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但这一次，她似乎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经历了第九万八千次循环之后，她终于现了隐藏在时间重置背后的规律：每次时间重置前的最后o1秒，系统都会出现一次极其微小的漏隙。

这个漏隙小到几乎无法察觉，但对于切尔茜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她完全可以利用这o1秒的时间，在系统中留下一道极其微弱的意识刻痕。

她不再试图逃脱这个无限循环，而是开始利用每一次循环，疯狂地积累记忆。

她将那九万八千次“思念女儿”

的强烈情绪，像压缩文件一样，统统压缩成了一个单一的频率。

在最后一次循环中，她用指甲，在控制台上飞快地刻下了一个神秘的公式：

“t=37sxn”

这个公式的含义是——每一次真挚告白所需要的呼吸数，乘以人类的总数。

当时间再次重置时，这道由无数思念凝聚而成的公式，终于突破了循环的壁垒，化作一道逆行的信号，像一把锋利的匕，狠狠地刺入了母碑的核心。

在彻底消散之前，切尔茜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你看，我才没有消失呢，我只是变成了……你不理解的数学而已。”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信号，突然出现在废弃的亚洲语脉干线上。

一个穿着破旧外套的身影，正徒步朝着信号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头也不抬，只是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d，吵死了……”

韩松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废弃的亚洲语脉干线上，头顶是锈迹斑斑的信号塔残骸，像根歪脖子树杵在那儿。

这地方，除了风声就是老鼠的吱吱叫，搁以前那是信息高公路，现在嘛，坟场还差不多。

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哈出一口白气，骂了句：“贼老天，要冷死个人！”

突然，一座倒塌的信号塔下，一抹幽光闪入眼帘。

韩松好奇心起，挪动着老寒腿凑了过去，嘿，居然是一块光的苔藓！

绿莹莹的，像一块翡翠，在这片废土上显得格格不入。

“啥玩意儿？夜明珠？”

他蹲下身子，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块苔藓。

触手温润，带着点儿潮湿。

就在这时，苔藓猛然展开，光芒大盛，在他眼前投射出一片微型森林的投影。

画面中，一个年轻的韩松正对着一群盲童，温柔地说着：“听，风也在学说话。”

韩松瞬间愣住了，这他妈是回忆杀啊！

他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旧式录音笔，那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他对着风，对着自己的心跳，对着那一声声老迈的咳嗽和喘息，一丝不苟地录着。

他要把这声音，刻进这片废土的记忆里。

录完，他熟练地将录音上传至开放频段，附言：“这不是命令，也不是祈祷。

这就是我们活着的样子。”

几分钟后，全球十七个节点同时检测到一次温和脉冲，不强，但足够暖。

强度恰好等于人类拥抱时的体温交换值。

而在遥远星海，那颗沉寂的星辰，缓缓睁开了第一道裂缝。

有人轻声呢喃：“她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