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点点是 离人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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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轻蔑的冷笑:“我当时就想,我用自己的身子换了他的前程,也不枉他对我好了这一场。”

廿廿并不懂什么叫做“用自己的身子换了他的前程”

,只道是像碧箫一样抵给人家做丫鬟。

但她语气中的那份哀怨廿廿却是听得懂的。

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他不仅做了官,还娶了权势之女。

我爹娘知道了,心中不忿,去他做官的地方寻他。

他却怕我爹娘闹将出来,被那女人的家里知道了,竟随便安了个罪名将我爹娘抓了起来,还判了流放。

爹娘身子弱,加上心中气苦,路上便熬死了。”

那女子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呜咽。

廿廿越听越是有些心惊。

她自小在尹天旷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下长大,从不知人心险恶,人间悲苦。

她认识的人,即使冷面冷心的小王爷朱瞻圻,也都对她一往情深。

何曾见过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只是将帕子拿出来给那女子抹泪,口中说道:“我们去告诉天哥,让天哥去教训那恶人。”

却不想此时那女子口中吐出冷冷的四个字:“我杀了他。”

廿廿身子一抖,手中的帕子掉到了地上。

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我到他做官的地方寻他,只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照样喊他郎君。

他却也似乎忘了曾经如何伤害过我,只是一味地对我诉说他如今的妻子如何骄横,远没有我当初体贴温柔。

我看着他发福的样子,早已没有我心中情郎的一丝影子。

我甚至觉得我可能是找错了人,直到他再次轻声唤我的乳名,我才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还想与我重温旧梦,想让我做他的侧室……”

女子说到这里,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轻蔑又麻木的笑,“说是侧室,却不敢将我接到府里,只是外面偷偷摸摸的一个野女人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答应了他,然后在那一晚杀了他。”

廿廿直听得愣了,就像在听天哥讲的传奇故事一样。

只是那些故事虽然都不可思议,却没有一个是这样悲惨。

“你敢杀人?”

廿廿不相信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竟敢杀人。

那女子挤出一个凄苦的笑,说道:“你若经历了我这一生,便知道没什么不敢的。”

廿廿似懂非懂地“哦”

了一声。

那女子接着道:“朝廷命官死了,官府自然放不过我。

后来是公子救了我,将我带到这离庄帮他看护这些梨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去了。”

“公子是谁?”

廿廿问。

“他是这离庄的庄主。

江湖上的绰号叫做‘玉剑侠’。”

“梨庄是梨花的梨?”

“离别的离。”

廿廿顿时感到胸中涌起一阵悲意,为了这庄子的名字,也为了眼前女子的悲惨故事。

“何苦要起这样伤心的名字。”

廿廿说。

“听说公子也是一个伤心人。”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抬起脸来幽幽地望着远处的梨花林,雪白的衣襟在夜风中微颤。

“他爱上一个女子,那女子心中却没有公子。

公子心灰意冷,建了这离庄,收容了我们这些为情所伤的人。

你看这庄子里,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怪不得经常能听到女子的哭声。”

廿廿轻声说道,有些想见见这离庄的公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这辈子遇到了尹天旷。

“天哥呢?”

廿廿想到这里,忙问。

“我带你去看他。”

那女子静静地说,站起身,端起廿廿放在一边的烛台,却不走,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泪水顺着脸颊扑簌簌地往下落。

廿廿觉得奇怪,仔细向那烛台望去,只见那烛台的琉璃罩子上画着点点的梨花,还写着苏东坡的诗句:“点点是离人泪。”

“点点是离人泪。”

那女子似乎在自言自语。

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廿廿怕那女子又伤心起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襟,柔声道:“姐姐,我们走吧。”

那女子这才抹抹眼泪,带着廿廿向前走去。

这是好大一爿庄园,疏疏落落的木质屋子依山而建。

月光下,影影绰绰似夜的影子。

空地里亦种着一棵棵梨树。

“你是不是叫廿廿?”

那女子突然问。

“嗯……”

廿廿点了点头。

“他梦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白衣女子道。

廿廿只感到鼻子一酸。

走了不久,两人来到一座木屋前。

“他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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