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魏王 魏王。(1 / 2)
第207章 魏王 魏王。
建安二十五年春,洛阳,魏王府深冬的寒意尚未完全从洛阳城的青石板缝中褪去,魏王府內却已瀰漫著一种比严寒更彻骨的沉寂与压抑。
药石的苦涩气息缠绕著雕樑画栋,挥之不去。
寢殿內,曹操臥於榻上,昔年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挥鞭四海、横赋诗的梟雄,如今已被沉宿疾和接连的挫败消磨得形销骨立。
他的面容灰败,眼窝深陷,唯有偶尔睁开的眼眸中,还残存著一丝鹰集般的锐利与深不见底的疲惫。
汉中惨败,夏侯渊阵亡,不仅仅是丟失了一块战略要地,更是折断了他一条强有力的臂膀,重重挫伤了他脾睨天下的雄心。
而隨后关羽在荆州的猛烈北进,陆逊、秦良玉在江淮地区的不断骚扰伴攻,更如雪上加霜,让他东西难顾,心力交。
他仿佛能看到刘备那张沉毅的面孔和其子刘禪那深不见底的眼眸背后,一张巨大的罗网正缓缓收紧,
而他,似乎第一次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孤天下三十余年———.”他声音嘶哑,气息微弱,对榻前跪著的曹不、曹植、司马懿、贾翊等重臣艰难开口,
“扫群雄,除袁绍,破吕布本以为天下指日可定奈何奈何”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痰中带著骇人的血丝。侍从慌忙上前擦拭。
“刘备贩履织席之辈,竟得竟得天命乎其子刘禪—黄口小何以———何以有如此手段—..“
他的眼中闪过不甘、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
那个在长坂坡被赵云护在怀中的婴孩,如今竟成了他霸业最大的变数。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著后事,关於世子之位,关於军政安排,关於如何应对刘备。
最终,他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个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午后。
“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他喃喃自语,这是他一生的自负,也是一生的写照。
忽地,他似有所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吟出那首曾映照他毕生抱负的诗篇:
“对酒.当歌,人生何!.—.朝露,去—苦多—
声音渐渐低微下去,那眼中的锐光终於彻底涣散。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庚子日(公元220年3月15日),魏王曹操病逝於洛阳,终年六十六岁。
一个时代,轰然落幕。
消息传至襄阳,已是半月之后。
襄阳城內,虽因关羽的胜利和世子的坐镇而充满朝气,但接到曹操死讯时,仍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震动。
无论敌友,所有人都明白,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巨人了离开了这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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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內,刘禪屏退左右,独自拿著那封来自北方的密报,沉默良久。
对於这位前世记忆中的“魏武帝”,他的感情复杂难言。
他是敌人,是导致汉室倾颓、父亲半生流离的梟雄,但亦不失为一位雄才大略的乱世豪杰。
他的死,无疑扫清了未来北伐最大的障碍,但也意味著,一个更加混沌未知的局面即將展开。
他起身,前往父亲刘备在襄阳的行宫。
刘备此刻正立於庭中,仰望著北方天空。
他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背影显得格外沉凝。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也没有明显的喜色,只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寂寥。
“父亲。”刘禪轻声唤道。
刘备缓缓转过身,眼中竟有几分湿润与恍惚。“他——终究是先走了一步。”
这一刻,没有胜利者的狂喜,只有英雄相惜的悲凉与岁月无情的慨嘆。
他们爭斗了大半生,从许都的青梅煮酒到赤壁的烈焰滔天,从汉中的刀兵相见到如今的阴阳两隔。
数十年的恩怨纠葛,仿佛都隨著这个消息,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嘆息。
“我与孟德,虽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其人之才,確係世之梟雄。”
刘备声音低沉,带著一丝沙哑“回想当年,诸侯並起,天下纷扰,能称得上英雄者,唯使君与操耳。此言,犹在耳边。
如今———故人凋零殆尽矣。”
他沉默片刻,对刘禪道:
“阿斗,传令下去。於裹阳设一祭坛,备三牲醴酒。
孤,要遥祭孟德。”
刘禪躬身:“儿臣遵命。”
次日,襄阳城外,汉水之滨。
一座简单的祭坛设立起来。没有浩大的仪仗,只有刘备父子及其核心文武臣僚,皆著素服。
刘备亲手將祭酒洒於地上,望著北方洛阳的方向,朗声道:
“鸣呼孟德!公生於季汉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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