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腹蛛巢(1 / 2)
甬道尽头,颅骨灯阵燃起的幽幽绿火被甩在身后,可那股透骨的阴寒却如影随形,丝丝缕缕往骨头缝里钻。三人呼出的白气在死寂的空气里凝成小片白雾,又被沉重的脚步声踏碎。
“娘的,这鬼地方比冰窖还邪乎!”张骁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臂,青铜剑斜斜提在身侧,火把的光晕勉强驱散身前几尺的黑暗,映亮坑洼不平的湿滑石地。他肩头那套卸岭力士的兽皮坎肩此刻也显得单薄,寒意无孔不入。
“地脉阴气汇聚,又被那颅骨灯阵的怨戾滋养,寒气自然蚀骨。”陆子铭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冷静,发丘天官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精干身形,他指尖捻着一小块从冰冷石壁上刮下的苔藓,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微蹙,“这苔藓腥腐气极重,怕是前方有活水…或是腐物聚集之地。”他腰间的飞针囊在火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冷硬的光。
陈青梧走在中间,古剑并未出鞘,只是紧紧握在手中,剑鞘上的古老云纹触手冰凉。她体内天工系统无声运转,将周遭环境的细微数据流——温度、湿度、空气成分的异常波动——过滤分析,最终化作一丝凝重的预感浮上心头。“小心些,系统感应到前方生物活动迹象异常密集…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有东西在‘织网’。”
她的警告像冰水滴入滚油。前方,火把光芒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不再是清晰的石壁轮廓,而是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粘稠、泛着灰败油腻光泽的东西。那东西层层叠叠,如同无数层湿透的破败棉絮,又似腐烂的巨大菌毯,彻底堵塞了原本就狭窄的通道。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浓烈的土腥气、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蛋白质烧焦似的怪味。
“是蛛网!”张骁倒吸一口凉气,火把下意识地往前探去。那灰败的“菌毯”在火光下显出真容:粗如小指的灰白色黏丝纵横交错,层层堆叠,构成一堵令人头皮发麻的厚墙。粘液在丝线间缓缓流淌,滴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令人心悸的轻响。更骇人的是,网上粘附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黑影,有早已风干的鸟雀、腐烂大半的啮齿动物,甚至几具裹着褴褛布片的人形骸骨,被黏丝紧紧包裹,像琥珀里的虫豸。
“嘶…好大的手笔!”陆子铭脸色发白,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蛛网的结构和那些可怖的“藏品”,“看这蛛丝的韧性和粘性,还有这规模…怕不是寻常毒蛛,定是得了地脉阴气滋养的异种!古籍有载,‘地穴生白额,吐丝如匹练,粘金蚀骨’,说的就是此物!小心,其丝沾身,极难挣脱,且蕴含剧毒,能蚀穿皮肉!”
仿佛是为了印证陆子铭的警告,一阵令人牙酸的“窸窸窣窣”声骤然从头顶和四周的黑暗角落响起,密集得如同骤雨打在枯叶上。无数只拳头大小、甲壳油亮的黑色蜘蛛如同潮水般从石缝、穹顶的阴影里涌出。它们腹部长着诡异的惨白骷髅状斑纹,八只复眼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贪婪的红芒,口器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更令人心悸的是,三只庞然大物从蛛网深处缓缓显形——其体型竟堪比磨盘,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的漆黑刚毛,口器狰狞如两柄巨大的弯镰,森白獠牙滴落着粘稠的墨绿色毒涎,八只血红的复眼死死锁定了这三个闯入巢穴的不速之客。一股混合着腥臊、腐败和冰冷杀意的恶臭扑面而来。
“姥姥的!捅了蜘蛛精的老窝了!”张骁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凶悍的戾气从丹田直冲顶门。卸岭力士的蛮横劲力轰然爆发,他低吼一声,不退反进,手中燃烧的火把被他当做烧红的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抡向离得最近的那片厚重蛛网!“给老子——开!”
“嗤——啦——!”
火舌贪婪地舔舐上那蕴含阴毒的黏丝,如同滚油泼雪。一股刺鼻至极的焦糊恶臭猛地炸开!那气味像是烧焦的毛发混合了腐烂的臭鱼,又带着一股浓烈的蛋白质烧灼的怪味,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狠狠灌入三人的鼻腔,呛得人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被火焰燎到的蛛丝剧烈收缩、卷曲、变黑、熔断,发出痛苦的“滋滋”声,腾起滚滚浓密的黑烟。粘附其上的骸骨残渣簌簌掉落。
“干得漂亮,张骁!烧它丫的!”陈青梧娇叱一声,古剑呛啷出鞘,寒光如秋水乍泄。她身法灵动如穿花蝴蝶,体内天工系统瞬间将前方几只飞扑而来的骷髅蜘蛛的运动轨迹精准预判。剑光一闪,快得只见残影!噗噗几声轻响,几只张牙舞爪的蜘蛛被精准地凌空斩成两半,粘稠的绿色体液和碎裂的甲壳四散飞溅。
“别光顾着砍小的!大的来了!”陆子铭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他身形如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开半步,手腕一翻一抖,几点寒星撕裂污浊的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叮叮叮!”精准无比地钉在当先那只巨蛛挥舞如风的前肢关节处!那飞针细如牛毛,却蕴含发丘天官独特的破邪劲力,入肉即爆开一股微弱的震荡,巨蛛的动作顿时一僵,发出一声愤怒刺耳的嘶鸣。
这一僵,给了张骁绝佳的机会!
“吃爷爷一记‘燎原势’!”张骁双目赤红,体内搬山道人的御火之术被他以最狂暴的方式催动,丹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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