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食预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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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肉、苔藓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血腥味,黏稠地糊在每一寸空气里。祭坛中央那柄陨铁矛,幽蓝的光晕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跳,一明一暗,将堆积如山的颅骨映照出嶙峋可怖的阴影。阴影扭曲蠕动,仿佛那些空洞的眼眶深处,仍囚禁着不甘的魂灵。系统的示警早已停止,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嗡鸣,持续震荡在张骁的太阳穴,提醒他此地极度凶险。

“退路封死了。”陆子铭的声音干涩紧绷,手指指向他们来时的甬道。那里,一块布满诡异符文的厚重石板正缓缓沉降,伴随着岩石摩擦的沉闷巨响,彻底隔绝了退路。烟尘弥漫,带着千年古墓的腐朽气息。

“不是封死,是等着开席呢!”张骁啐了一口,紧握着那把古朴沉重的青铜剑。剑身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主人紧绷的神经和四周浓烈得化不开的恶意。他身形微微下压,卸岭力士独有的沉稳气度在危机中愈发凝聚,像一张拉满的硬弓。

陈青梧站在他身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祭坛四周。她的“古剑”并未出鞘,但指尖已悄然扣住剑柄。天工系统在她识海中无声运转,分析着空气中每一丝异样的波动。“空气成分异常,硫磺味加重,有东西在加热…小心脚下温度!”她急促低喝。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祭坛边缘的地面猛地向下塌陷!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刺鼻的硫磺腥气冲天而起,发出“嘶嘶”的骇人声响。一个巨大的青铜方鼎从裂开的地穴中隆隆升起,鼎身布满暗绿色的铜锈和狰狞的饕餮纹饰,纹路缝隙里浸透了深褐色的陈年污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鼎内,浓稠、浑浊、翻滚着气泡的暗绿色液体正剧烈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每一次气泡破裂都腾起一小股黄绿色的毒烟,弥漫在空气中。

“鼎…烹人鼎!”陆子铭脸色煞白,发丘天官传承的知识瞬间翻涌上来,那些尘封古籍里记载的恐怖祭祀场景,此刻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这是‘化骨沸魂汤’!沾着皮肉就烂,碰到骨头就酥!”

祭坛后方,那扇雕刻着羽蛇神缠绕星辰的巨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一个枯槁得如同风干树皮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那个主持祭祀的老巫祝。他身上的羽毛和兽骨饰品随着蹒跚的步伐叮当作响,浑浊的眼珠却射出两道毒蛇般的冷光,死死钉在闯入的三人身上。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沸腾的巨鼎,喉咙里发出一种非人的、仿佛砂砾摩擦的嘶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瘆人的力量,狠狠撞击着三人的耳膜:

“星舟…归时!渎神者…入鼎——!”

那嘶吼如同诅咒的引信,祭坛四周岩壁上那些深陷的眼窝颅骨灯盏,“噗”地一声,齐齐燃起了幽绿色的火焰!绿火跳跃,毫无温度,反而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如同瞬间坠入冰窟。阴冷的气息蛇一样缠绕上脚踝,渗入骨髓。绿光映照下,巫祝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扭曲变形,如同恶鬼。

“嘶…嘶嘶…”令人头皮发麻的细碎声响从鼎中、从祭坛地面的缝隙里、甚至从那些颅骨的眼窝中响起。无数赤红色的蚂蚁,密密麻麻,如同涌动的血潮,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它们个头远超寻常蚂蚁,甲壳在绿火下闪烁着金属般的暗红光泽,口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赤色浪潮,目标明确地涌向祭坛中央的三人!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混合着腐败甜腻的怪味。

“血火蚁!”陈青梧瞳孔猛缩,古剑终于“锵”地一声出鞘。剑身并非寻常金属光泽,反而流淌着一层温润内敛的青气。这是摸金校尉一脉相传的古剑,蕴含着一丝沟通地脉的灵气。“怕火!张骁!”

“知道!”张骁早已行动。他猛地探手入怀,并非取出火折子,而是飞快地捻出一张暗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勾勒着繁复的火焰云纹。这正是搬山道人秘传的火符咒!他舌尖抵住上颚,丹田处一股灼热的内息瞬间流转至指尖,低喝一声:“离火,起!”手指在符纸上猛地一抹,那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炽烈的橘红色火线,被他闪电般掷向涌来的蚁潮最前端!

轰!火线落地即爆!并非剧烈的爆炸,而是如同滚烫的熔岩泼洒开来,瞬间在地上铺开一片扇形的烈焰火墙!冲在最前面的血火蚁顿时被火焰吞没,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脆响,焦糊味混合着蛋白质燃烧的恶臭弥漫开来。火墙暂时阻住了蚁潮的势头,但更多的蚂蚁悍不畏死,从两侧和后方绕过火焰,速度丝毫不减!它们甚至开始叠罗汉,试图翻越这堵死亡之墙!

“太多了!撑不了多久!”张骁额头青筋暴起,维持符咒火墙需要持续消耗他搬山一脉凝练的火行内力,那灼热的内息在经脉中奔腾,如同烧红的烙铁。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鼎!源头在鼎!”陆子铭眼尖,指着那沸腾的巨鼎。只见鼎身下方连接地面的几处隐蔽孔洞中,正有源源不断的血火蚁涌出,如同打开的闸门。“鼎下有巢!毁掉它!”

陈青梧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她深吸一口气,体内天工系统瞬间将内力运转路径优化至极限,一股精纯绵长的气息自丹田升起,流经手臂经脉,灌注于手中的古剑。剑身上那层温润的青气骤然变得明亮锐利,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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