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一个数字征服石宗方?!(3 / 4)
目光微微发亮。
他想起自己来前的那份好奇——陛下不过是个纨绔,怎会写术算?
可此刻,他忽然有些动摇——若这卷书真能连圆周率都写进去,还敢直言“尚虑有微差”,那它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思路与胆魄?
年轻的工部郎中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有一种直觉——这卷《术算纲要》,恐怕不仅会刷新他们的术算认知,更可能改写整个大尧的取士之法。
否则,许公也不可能用一个“小点”就请来石宗方。
厅中,烛影轻摇,光线打在案上的卷册封面,墨色沉沉。
那沉静的书卷,此刻在每个人眼中,都像是一口深井,井底藏着的不只是水,而是能照见他们术算世界边界的镜面。
而圆周率——只是井口透出来的一点微光。
他们不知道,这井底还有多少光,多少震动心魂的“数”,正等待被翻到眼前。
厅堂里,气息凝滞到连檐外的鸟鸣都像被压低了声。
案上的卷册静静地摊着,封皮微卷,墨迹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许居正伸手,将最上面的一卷轻轻抽出。那动作带着一分极自然的笃定,好似这卷书本就该在此刻落到石宗方面前。
“石先生既问,便先从此卷看起。”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随手翻书,可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清楚——此卷,正是圆周率所在之处。
石宗方的指尖微微收紧,那是多年习惯性的动作——他一旦进入推算状态,总会这样,像要将手中之物牢牢攥住,不让它溜走。
卷册缓缓展开,纸张的摩擦声细如丝缕,在厅中却像一记轻雷。
第一行的题头,是“圆径恒比考”。
几个字一入眼,石宗方的瞳孔就明显收缩了一瞬。
旁侧的白须工部郎中见了,心底暗暗惊叹:这卷真是直指要害。
石宗方的目光从头逐行滑下。
先是列述历代度量之法——有以多边逼近,有以弦割取差,有以方圆互换;
接着,又写到“古法多近似,差互有大,今试以小术取真”——这句一出,他的心口像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
他看得极快,甚至连旁人如何翻页都没留意。
那些演算的文字,在他眼中不是墨迹,而是一条条他熟得不能再熟的推导路线;只是这些路线,彼此衔接的方式,却与他自己习惯的不同——更简洁、更直接,甚至有些地方省去了他以往认为不可或缺的中段。
当那一行关键的数值跃入眼底——
“圆径恒比,得三又一百四十一千分之五百九十二”
——他的呼吸,明显顿住了半息。
厅中几人都在看他,没人说话,可空气中像是同时响起了一声“嘭”——那是心底某根弦被绷断的声音。
石宗方盯着那行数字,像是要把它刻进骨子里。
他下意识抬手,在空中比了个圆,然后用拇指与食指虚虚捏了个直径的长度。
这动作太熟稔,熟稔到像是刻进了他的筋骨——这是他每次试算时必然做的姿势。
厅堂里,气息凝若凝冰,连落在案上的尘埃,都像是静止不动。
卷册已在石宗方面前摊开。
纸张边缘因多次翻阅略有起伏,淡淡的墨香伴着晨光,从案面缓缓溢出。
“三又一百四十一千分之五百九十二。”
这一刻,他的呼吸猛地收紧。
这是他苦思多年,始终在逼近,却始终没能“扣准”的数。
他近年虽已有数种不同的推测方法,可它们总在不同精度上徘徊——时而多出一丝,时而少去一毫。
而眼前这个数,几乎正好嵌在他反复推演的区间之中,像是一枚精准落在靶心的箭。
他没有说话,只是飞快扫了一眼下方的演算步骤。
那些手法并不全是他熟悉的,却精巧得让人心生不甘——尤其在逼近误差的环节,运用的比例转化与弦长拆分,竟恰好避开了他最头疼的累积偏差。
石宗方的眼底,闪过一丝急促的光。
那是多年钻研之人,遇到真正可能通向答案的路径时,才会出现的神色。
“此数……”他低声喃喃了一句,便忽然直起身,转头扫了一眼案角堆着的器具——陶盘、竹尺、绳规,一应俱全。
“许公——”他抬头,目光炯然,“借你院中空地一用。”
许居正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嘴角微微含笑:“石先生莫急,此数,昨夜我们已试验过——与实测几乎无差。”
“不。”石宗方打断他,语声带着极强的专注与倔强,“我需亲手验算。”
那一刻,他的神情几乎与外人隔绝,仿佛许府的厅堂、诸位官员、晨光与喧嚣,都化为了一片虚无,眼中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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