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掀桌(3 / 5)
知陛下要定人,还要出列荐举,无非是告诉陛下——你的‘定人’,若不合我意,那朝堂之上,便无人与之共议。”
“他这是,要逼陛下低头。”
朝堂再起轻响,隐隐可见几位新党官员眉眼间微动,有人似有意欲出列,却终未动身,只将目光投向王擎重,显然是等着他的下一句。
而王擎重果然没有停。
他眼角微挑,声音渐沉,忽地再进一步,拱手深揖,朗声道:
“陛下,臣所荐之人,今日告病,诚是偶感寒疾。”
“但臣心忧者,并非一人之病。”
“若朝中诸臣,皆染寒风,长久不愈,朝堂之上空位日增,政事日繁,届时——恐怕陛下欲启议而无可议之人,欲成事而无人可任。”
“臣斗胆直言——他们今日有病,是一日之病。”
“但若明日仍病,后日仍缺……”
他缓缓抬首,语气已无一丝遮掩:
“那只怕,朝堂将现大规模的人员缺失。”
一言既出,举殿震动!
这已不再是旁敲侧击,而是明刀明枪地威胁!
——若你萧宁仍执意其人,我新党便以“抱恙”为名,集体不朝,抽空政务,令你孤臣独坐,言而无听,令政事寸步难行!
这是明明白白的“朝中离席”。
王擎重话音甫落,太和殿内宛如陷入一瞬窒息的静默。
所有人都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御座,等着那位年轻的天子出声。
可萧宁,并未立刻回答。
他只是安坐其位,眼眸低垂,双手负于膝上,似是在细细咀嚼王擎重方才的每一句话。
外头晨光透过殿门,斜斜地洒在他墨色袍角上,映出一道沉静如铁的轮廓,周身金辉不动,仿佛雕塑。
他的面色平静得近乎冷漠,甚至没有半点波澜,眉眼如常,唇角亦不见动静。
唯有那一双眼,虽未抬起,却仿佛早已看透朝堂中所有人心中所思。
他在听——但不是在“听劝”。
他是在听一场威胁的尾音,在听一个老谋深算的臣子,如何一点一点试图将自己逼入死角。
时间仿佛在他的沉默中被拖长,王擎重站着,脸上还维持着那副“忠心可感”的神色,但眉眼间的锐气已隐隐浮现出一丝不耐。
可萧宁依旧未动。
他的指尖轻轻在扶手上敲了敲,很轻,殿中几不可闻。
只是这一点节奏的变化,却让许多本已屏气凝神的大臣蓦然心头一跳。
他终于抬起了头。
一双乌黑冷静的眼眸,在这一刻缓缓望向王擎重。
没有怒,没有笑,更没有不安,只有一种叫人莫名发寒的静定。
“王卿之言,朕听得明白。”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平稳,不急不缓,如水中玉石落地。
“‘今日有病,是一日之病;若明日仍病,后日仍缺’,此言,着实新颖。”
他望着王擎重,目光沉静,却如刀锋未出鞘,寒意暗藏。
……
这一刻,清流中人几乎无不变色。
不是因为王擎重的威胁太过露骨,而是因为那位高座上的少年帝王,太沉静了。
静得不像话。
静得让人发慌。
许居正神色凝重,手中的奏板纹丝未动,却像被千钧之力压着。
他不是没见过朝堂争锋,不是没见过人言逼宫,更不是没见过皇帝动怒。
可唯独眼前这个年轻天子,他太冷,太静,太无声。
那份静谧中藏着的情绪,不是退让,不是克制,更不像是在权衡,而是一种叫人发怵的——预谋。
魏瑞冷冷盯着王擎重的身影,喉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哼”,低声沉道:“这一手够狠。”
“是狠。”许居正叹息,“狠得不止是逼陛下,更是逼我们。”
“若陛下真怒,今日朝堂必崩。”
“新党绝不会留情,清流也无法全退,我们从前所谋的‘稳’,从今朝起,就再也保不住了。”
“你可曾想过?”他转头看向霍纲,声音低沉如压井古钟,“若陛下此刻发怒,罢斥王擎重,罢林志远,驱逐新党,那便等于拔刀断臂。”
“清流虽愿辅政,但如今新旧对峙,谁都不是铁桶一块。”
“若陛下此刻对新党开刀,那明日,满朝皆敌!”
霍纲神色一变:“可难道我们要让他威胁得逞?”
“当然不能让。”许居正眸光一厉,“但——更不能乱。”
“你看看那王擎重,步步为营,言辞不烈,句句有引。”
“前面说的是荐人,中间提的是缺席,最后一段已然将新党人名一一道来,末了再以‘空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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