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秦掌宫,请留步!(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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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过是最会演戏的人罢了。”

他的手,缓缓抚在剑鞘之上。

那把天下闻名的“无名之剑”,至今未出鞘。

可他心中,那份对萧宁曾有的一丝丝“敬”,却已彻底收起。

他转过头,不再看那站在血中的天子。

在他眼中,那并非决绝之人。

只是一个,极善操纵人心的棋手。

而非,值得倾尽三剑的对手。

“甲子魁首。”

“你配不上这场剑。”

人声如海,跪声如潮。

呼声震天,万民齐叩。

那一声声“请陛下收剑”,几乎要将长空震碎。

而在观台之上,皇后卫清挽也跪地叩首,含泪恳言。

她声音不大,却如金石落地,直落人心。

那句“夫君,请收剑”,成了压倒众人情绪的最后一根弦。

长街之上,人伏如山。

剑台之上,人立如松。

这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道一根本想象不到,人间竟真有如此一刻。

他怔怔看着这一切。

神色恍惚。

他是剑客。

从小生于天机山,长于剑冢之旁,习的是清冷之道,养的是剑心无垢。

他不该被情绪牵动。

可他终究不是秦玉京。

他还年轻。

也还在路上。

这一刻,他仿佛被人猛地拎出剑道之中,扔进了一个凡世的深渊里。

这里没有剑光剑影。

只有血。

只有泪。

只有万民俯首、百官伏地、皇后落泪、天子孤立。

他眼前一花,忽然想起了那天初见萧宁时的模样。

那是在洛陵以西的行宫中。

他随秦玉京一同来见大尧天子。

当时的萧宁衣着素朴,面色温和,言谈之中,有智有度,不卑不亢。

道一曾以为,这位年轻的天子——是真正愿意为国为民,愿意直面天下第一之人,以命搏信的人。

他曾在心中暗暗敬佩。

可现在。

这一刻。

他看着这铺天盖地的“万民请命”。

看着三位朝堂柱石递上的“万民书”。

看着那一位皇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一叩。

看着街头巷尾的哭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这一切,忽然变得太完美。

太合理。

太——顺理成章。

“这……真的是巧合吗?”

道一的心底,冒出一丝不安的声音。

“这一切,真的是民情自然的爆发?”

“还是说……早有安排?”

“若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

“那他不就是早就知道自己接不了三剑?”

“那他上台之意,不是舍生取义,而是……舍而不死?”

一念起,百念生。

少年心性,最是经不起“怀疑”二字。

而身旁站着的,正是秦玉京。

他的神色冷淡,眼角带着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讥诮之意。

道一看在眼中,心下一震。

“师尊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回想刚才秦玉京望向剑台的眼神,那并非赞赏,也并非怜悯。

而是,一种“已看穿你”的淡漠。

那是“局外人”的清醒。

是“剑者”的冷静。

“原来——”

道一脑海中如雷炸响。

“原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原来这一切,不是感人。”

“而是动人。”

“不是突变。”

“而是布局。”

“不是孤勇。”

“是演戏。”

他喉头干涩,手指在无名之剑剑柄上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寒意。

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风雪中苦行数日,终于看到前方的灯火,却在推门那刻发现——灯后站着的是个戏子。

他忽然觉得,那些街头巷尾的哭喊,那些民愿文书,那些跪求劝谏——全都像是舞台剧。

他,竟成了观众之一。

而台上那个,披着血、染着伤、握着剑的男人——

是主角。

也是导演。

“他原来,是这样的……”

“他不是来死的。”

“他是来让我们——看他怎么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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