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瓶药酒一根黄瓜新媳妇空手套来半个家(1 / 2)
王嫂跑了,院子里的窥探声也消失了。
屋里,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的细微声响。
林晚意一点没受影响,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粥,又夹起一片腊肉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对面的男人,吃饭的度却明显快了起来。
他几口就将碗里的白粥吃完,然后拿起桌上那盘只剩下几根黄瓜丝和蒜蓉汁水的盘子,毫不犹豫地将盘子倾斜,把所有汤汁全都倒进了自己的空碗里。
他端起碗,仰头,将带着蒜香和黄瓜清香的汁水喝得一干二净。
“嗝啷”
一声,空碗被重重地放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晚意那张噙着笑的脸上。
林晚意也放下了筷子。
来了。
她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关于她远在南方的某个“亲戚”
,如何辗转奔波,才托人给她捎来了这一点点家乡的念想。
她就那么迎着他的视线,等着他开口盘问。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砚深就那么看着她,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又沉又哑。
“王嫂那个人,以后离她远点。”
林晚意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碗里的那片腊肉都忘了送进嘴里。
她准备好的一肚子“剧本”
,一个字都没用上。
男人似乎觉得自己的表达不够清晰,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补充,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别扭的僵硬:
“刚才…做得很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刚褪下去的红色,以更快的度从他的耳根迅蔓延,直接烧到了他军装衬衫包裹的脖颈。
他像是被自己说出的话烫到了一样,猛地站起身。
“我来收拾。”
他一把端起桌上两个人的碗筷,转身就走,那高大的背影,都透着一股仓促和狼狈,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林晚意看着他快步走到角落的水缸边,几乎是把碗筷扔进了水盆里,然后开始用力搓洗,水花四溅。
她愣了一秒,随即,一声轻笑从唇边溢出。
这男人。
她没有坐在原地,而是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却干净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顾砚深背对着她,正埋头和手里的搪瓷碗作斗争,搓洗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上面的漆都刮下来一层。
林晚意斜斜地倚在通往里屋的门框上,抱着手臂,看着他紧绷的、线条流畅的背脊。
她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男人的耳朵里:
“顾团长,你夸人的样子……”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在男人背影瞬间僵住的时候,才吐出后半句:
“……还挺可爱的。”
“哗啦!”
男人手里的碗没拿稳,重重地磕在盆沿上,出一声巨响。
他的背影僵得像一块石头,连搓洗的动作都停了。
林晚意笑得更开心了。
顾砚深飞快地洗完碗,把盆里的水往外一泼,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我去部队看看晨练情况。”
说完,他迈开长腿,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跨出屋门,仓皇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人一走,林晚意脸上的戏谑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她走到桌边,将顾砚深给她的那个布包打开,把里面的钱和各种票券全部倒了出来。
几十块钱,加上一叠布票、粮票、工业券……在这年代算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但距离她想要把这破屋子改造成温馨小家的目标,还差得远。
买木料要钱,买布料做隔断和窗帘要布票,买钉子铁丝都要工业券。
林晚意的手指在那些票券上轻轻敲击着,脑子飞运转。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她站起身,在屋里踱步,目光扫过每一寸空间。
泥坯墙,破木窗,还有那张窄得只能容纳一个半人的木板床。
她走到灶台边,捡起一根烧剩下的、半截黑炭的木柴,然后就在空旷的泥土地上,蹲下身画了起来。
她画了一个简单的平面图。
用木板在床和外间之间做一个简单的隔断,既能保证隐私,隔断上还能做几个储物格。
墙上要钉几排木板当置物架,瓶瓶罐罐都能放上去。
最重要的是床,必须重新打一张,至少要一米八宽,不然那个一米九的男人天天睡得像根木头,迟早得掉下去。
蓝图有了,缺的是材料和劳动力。
劳动力现成的,就是那个落荒而逃的男人。
材料……
“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带着几分犹豫和试探。
林晚意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炭灰,走过去拉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军嫂,梳着两条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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