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镇界碑前剑辱寒(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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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丝微弱的、属于她自己的温度。

    她沉默地走着,穿过演武场边缘,路过弟子居舍。当走到那雾气氤氲、灵气明显浓郁许多的寒泉洞附近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洞口的禁制光幕流转,隔绝了大部分视线,但仍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景象:苏婉清正盘膝坐在寒泉中央一块温玉台上,周身笼罩在淡蓝色的氤氲灵气之中。凌绝道尊就站在她身后,面容慈和,与平日的威严判若两人。他双手虚按,精纯磅礴的淡蓝色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苏婉清体内,助她梳理经脉,稳固道基。

    “婉清,”凌绝道尊的声音温和地传来,清晰地穿透禁制,落入林霜华耳中,“这‘秋水剑意’,需与你澄澈道心融合如一,方能发挥其至柔至刚的威力。切记,心随意动,意与剑合。”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前几日为师特意为你寻来一株千年雪莲,已炼成‘雪魄凝元丹’,待你此次修炼结束便服下,对你稳固筑基圆满之境,冲击金丹大有裨益。”

    苏婉清缓缓睁开眼,眸中灵光流转,笑容明媚如春花绽放,带着全然的信赖与孺慕:“多谢师尊!弟子定不负师尊厚望,早日结丹,为师尊分忧!”

    林霜华默默地转过身,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她想起去年凌绝道尊五百岁寿辰,她省吃俭用,连续啃了三个月的冷硬杂粮饼,才勉强攒下几块下品灵晶,换来一株品相尚可的百年灵芝。她满心忐忑地将灵芝献上,凌绝道尊只随意瞥了一眼,便随手放在堆积如山的贺礼角落,语气平淡无波:“嗯,有心了。只是此物于为师修行已无大用,下次不必如此破费。”而那时,苏婉清献上的,不过是一幅亲手绘制的《松鹤延年图》,笔法虽显稚嫩,却引得凌绝道尊连连夸赞,说她“笔墨间已有道韵流转,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巨大的落差,如同冰火两重天,反复灼烧着她的心。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般冲回了自己那间位于宗门最偏僻角落的小屋。小屋低矮破旧,木板墙壁缝隙里灌着冷风,窗户纸早已破烂不堪。她猛地推开门,又重重关上,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身体无力地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怀中那柄破旧的铁木剑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她颤抖着伸出手,将它重新捡起,放在膝上。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剑身上累累的伤痕——那是她五年间,在演武场角落无人处,一遍遍挥剑劈砍试剑石留下的;是她在后山密林,与低阶妖兽搏斗时留下的;也是无数次跌倒、碰撞、被嘲笑时,这柄剑默默承受的。窗外的寒雾丝丝缕缕地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却远不及她心口那片被彻底冰封的荒芜。

    她艰难地挪到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前。桌上堆满了翻得卷边发黄的典籍——《天霜基础剑诀》、《灵力运转初解》、《九嶷山妖兽图鉴》……最上面一本《剑诀》的扉页上,写着一行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道在己,不在天资。”那是她刚入宗时,一位路过的、不知名的长老,或许是被她深夜仍在演武场练剑的身影触动,随手写下的勉励之语。

    五年来,她将这句话奉为圭臬。每日闻鸡起舞,顶着刺骨罡风在镇界碑前临摹剑痕;夜深人静时,同屋的弟子早已酣睡,她仍在蒲团上盘膝打坐,引气入体,忍受着灵力冲刷经脉的胀痛;手指磨出血泡,结成厚茧;膝盖在青石板上跪出淤青……她付出的汗水与艰辛,远比被众星捧月的苏婉清多得多!可结果呢?她依旧在练气后期苦苦挣扎,而那柄陪伴她的铁木剑,今日也差点被彻底毁去。

    难道,平庸的资质,就真的注定要被践踏在尘埃里?就真的不配得到一丝一毫的关怀?就真的……不配拥有追寻仙道的资格吗?

    一股强烈的不甘、愤怒、委屈混杂着绝望,如同岩浆般在她胸中翻腾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猛地抓起桌上的笔,饱蘸浓墨,手臂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翻开那本《天霜基础剑诀》,在扉页那句“道在己,不在天资”的下方,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大字:

    我!不!信!

    墨迹浓黑,力透纸背,甚至洇染了下面的好几页纸。每一个笔画都如同刀刻斧凿,带着一股近乎悲壮的决绝。

    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她心中那道不甘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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