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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跟小闺女洗。

    曾柳华虽然当了婆婆,但她从小接受的是新式观念,还读了女校,考了护士,那些糟粕思想基本没有。

    估计人生唯一败笔就是太宠爱席于飞了,但凡对席于飞没有那么宠溺,那么她这个婆婆就是个完美的婆婆。

    “娘,您歇着去,我跟小妹一起洗衣服!”席于飞看着老娘吭哧吭哧的搓衣裳,心里直发酸。

    曾柳华毕竟岁数大了,每天一大盆衣服洗完,也累的不行。

    见小儿子长了眼力价,老太太也没推脱,“行,你力气大,先搓一些出来,我给你们摆。”

    摆衣裳是一句方言,意思就是把洗过一水的衣裳再度过水。

    “嗨呀,您歇着去吧,”席于飞连拖带拽把曾柳华拽去一旁,自己坐小板凳上就着搓衣板搓衣裳,“闲不住就帮我跟小妹压盆水出来,或者去看看大嫂二嫂做饭。”

    曾柳华欣慰的不行,觉得自己的心肝儿成熟了,长大了。以前他哪里洗过衣裳啊,连臭袜子都是当娘的给洗。

    如今……

    这是受了苦了啊!

    曾柳华眼圈又有点儿热,她揉了揉眼睛,“成,娘先帮你们压点儿水。”

    当初买下这个小院子,其实就是看院子完整,而且手里的钱也不太够。最重要的是,院子里有一口压井。

    那时候自来水还不普及呢,城里人吃水比较麻烦,要么去临近的河里或者井里打,要么就花钱去水站买。

    现在倒是普及了自来水,不过家里人还是喜欢用压井。

    可不要小瞧这口井,里面的水质相当不错,而且冬暖夏凉。

    这天一冷,从井里压出来的水是暖的,洗衣服不冻手。等到了夏天,井里的水冰凉,镇个西瓜甜瓜别提多好用了。

    “娘,咋不买个洗衣机啊?”席于飞一边搓衣服一边问。他手里这件是他二哥的,一攥一手黑,脏的要命。

    曾柳华抿了抿唇,“咱家商场没人,抢不上。”

    其实不是抢不上,是家里没钱了。

    她的大宝在乡下受苦,曾柳华这个当妈的只要一想起来,心就直哆嗦,难受的透不过气。

    可是人又不能刚下乡就弄个工作叫回来,那时候多乱啊,不少人盯着席家的院子,就想找点错处,把他们一家子都收拾了。

    就这么忍了三年,政策开始松动了,甚至还有人平反回家,曾柳华就下了决心,必须要把儿子弄回来了。

    想要儿子返城,一个临时工是不行的。因为临时工不能调户口,只有正式工才能把户口从乡下弄回城里。

    这正式工是香饽饽,不是说想买就能买。

    而且,正式工也都分各种工作,价格不一样。

    若是扫大街看厕所这种,也有正式工,一份工作七八百就能买到手,一个月也有三十五块钱呢,且不要求技术。

    可她总不能让儿子回来扫大街扫厕所去吧?

    就算她愿意,儿子能愿意?

    要不说她是当娘的,对席于飞相当了解了。

    就这么找来找去,找到了火车站上一份工作,乘务员。

    在火车站当乘务员,这可是一份求不得的好工作。且不说一年福利多,而且一年发四季八套衣裳,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有!

    而且乘务员出车回来都有三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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