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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贺松风没有过友情,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贺松风皱眉,试探性地说:“谢谢你……?”

    不管了,遇到事情先谢谢,准没错。

    那个男同学壮起胆子问:“那我们能做朋友吗?”

    贺松风保持着笑容,回答:“谢谢你。”

    没有同意没有拒绝,贺松风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来的人戳他一下,他就会念出一句呆呆地“谢谢你”。

    这让来人有些摸不着头,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同意还是拒绝?

    但怎么看怎么像被发了好人卡。

    “对不起,”男同学坦诚一笑,“是我太着急了,友谊不是说一句做朋友就算有。”

    贺松风没再和他说话。

    交朋友有些累,一段对话下来,还要费尽心思地琢磨怎么说才能不让对方难堪。

    路上的人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多。

    初秋早晨的雾气浓烈,所有人身上都被抹上看不见的灰白色,世界是一副低饱和的莫兰迪画作。

    风拂过,草木树林,人群鸟兽,皆晕染在朦胧水色中。

    贺松风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并不属于升学班,只是留学班的课程对大考而言太过偏科,想拿满奖学金就不得不在升学班补习。

    他眼下蒙着一层灰黑,在那几个男人身边休息不好,再加上气血不足还被翻来覆去折腾,面色愈来愈惨白,眼下憔悴的灰黑范围也愈来愈大。

    早自习才下课,贺松风就跟被拔了发条的人偶,垮塌掉,趴在桌面呼呼睡觉,从鼻子里哼出不安地哼哼声。

    早自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吃早餐,贺松风把这十五分钟都拿来补觉。

    叮铃——!

    铃声突然把贺松风打醒。

    刹那间,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贺松风脑袋里的神经像爆发的火山,往外爆出一阵阵滚烫烂泥。

    但老师已经进来喊了上课,他揉揉眼睛,撑起单薄的身体,用手掐自己大腿,硬生生掐出一圈圈的青紫,痛得闭不上眼睛才肯松手。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贺松风脑袋还没挨着桌子,就又被人推醒。

    “贺松风,学生会的人让你去礼堂参加入会仪式。”

    学生会的同学戴着袖章,在教室外冲贺松风招手。

    三四个人把贺松风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唠。

    “贺松风,你可是我们这几届来,第一个由会长亲自批准入会的成员。”

    “不过很奇怪,学生会只是有钱人孩子联谊互相攀关系的地方,你为什么会进入?难道你是隐形的富二代?”

    “天呐,贺松风你太低调了!”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能长这么漂亮,说明你父母的背景也恐怖如斯。是不是当官的?所以你这么严谨低调?偷偷告诉我嘛,你爸爸是哪个局的局长?你妈又是哪个传媒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在对方的话语声里,贺松风逐渐出神,想起了一些灰暗的事情。

    贺松风父亲死的时候骨瘦如柴,面色黄黑,咽气前半小时回光返照,拉着小小贺松风的手,恳求贺松风去喊救护车,大叫自己不想死。

    贺松风哆嗦着翻盖手机拨通120的电话,当接线员问他具体地址时,他只说得出:在山里。

    救护车问具体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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