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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真的没有从枪林弹雨中穿梭而出,只是一位务农的小姑娘而已。

    姬罄比谁都明白。

    她和她都是下水道的蟑螂,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场手术的高昂费用有多遥不可及呢。她伸手捧起姐姐的脸,神情恳切。辛苦了。

    郗景辛辛苦苦刻了一只庆八岁出来。木雕不比叶雕,一口气刻下来手都是麻的。

    然而很值得。

    庆八岁穿着厚厚的卫衣,沉默地举着一把灰色的伞,好似掺进了人群的孤独杀手。

    庆章岁啄了一口郗景,贴着他的鼻梁用柔软的唇瓣来回摩挲,也不嫌热,就直接搂在一起,衣服挨着,肌肤相接,比夏风还来得温暖。又隔着衣服去摸他的背,汗津津的,亲昵之下皮肤升温,烫得人心里痒痒。

    万紫千红叫人眼花缭乱,郗景却爱看得很。

    名目繁多的鲜花他还能说出个名字,正儿八经是个小半个懂行的。

    庆章岁见着花簇锦攒的,忍不住又瞄了几眼郗景的面庞。唉,比不了比不了,没瞧见那些争奇斗艳的花骨朵儿都灰暗了许多么。

    白的红的太常见姑且不论,就是彩色的变异种来了,也是陪衬啊。

    那些白的红的东西,落在桌上便成了火锅。郗景想了又想,在家乡风骨和爱情佳话中,选了后者,要了鸳鸯锅。

    庆章岁盯着中间那个小圆圈,心想,怎么就这么小一个锅?不是应该对半开吗?

    郗景扫了一眼他碗里的寡淡颜色,又看了看自己一湖的艳红油亮,难得地笑了笑。

    庆章岁听不懂方言,眼神越发迷惘,睫毛随之微微振动,加上他唇红齿白,乍看上去,如同一幅明快而高雅的工笔画。

    细长的筷子没入锅里,便捞起一把腾腾的热气。

    49如鱼得水(瞒着家里人在卧室做爱)

    郗景往碗里添了一勺原汤,成功收获了庆章岁略显吃惊的眼神。

    黄喉、鸭肠和毛肚在锅里起起伏伏,红汤里缀着半弯辣椒,味道却不强人,和着牛油锅底的味道反而透出一股醇香。

    入味的毛肚辣而不油,又脆又鲜,在舌尖上先是绽放出一波辣味,接着泛出富有层次的回甘,最后把恰到好处的口感送到齿边。

    家乡的山在雾里,家乡的火锅在雾里,郗景的爱人也在雾里。

    郗景抬手将风扇的功率开到最大,想把庆章岁看得更真切一些,那张被围在白雾里的姣好的脸庞便露了出来,仿佛雨后的杏花。庆章岁的发梢也随风摆动,宛如花瓣在风中招摇。

    心底乌云一般的替代性创伤像是飘出的白烟,充足的风力咋咋呼呼地将它赶走了,于是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庆章岁甘做他的情绪垃圾桶,偏偏郗景习惯自己往肚子里咽,除了昨天的雨夜里失态地哭了一场,竟然没有太大的波澜。

    如果说感受痛苦是一种能力,那么郗景由于久经锻炼而习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他在行进中追根溯源,寻找让自己感到痛苦的本质,接着面对它、直视它、最后战胜它。坐在火锅前的他不是食客,手里拿的不是金尾筷,倒像是追寻真相的求知者,手里拿着单片的金丝眼镜。

    下了火锅粉,同心圆里的红白两汤挨个儿歇了气,只管冒着大大小小的泡也收了神通,他们安静地对坐着,默默等着火锅沸腾,桌底却也跟着暗流涌动,两双鞋不知不觉便互相靠拢,轻轻挨在了一起。

    七一%零舞%八:八%舞九零

    只是当在结账上发生分歧的时候,那两双鞋又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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