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寧芙,潘神和萨提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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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猎人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吟诵般的韵律,篝火的光芒在他沟壑的脸上跳动:

“阿尔忒弥斯啊,银弓的女王,林间的守护者!

赐我疾风般的手,鹰隼般的眼,

允我今日的箭矢,能满载而归,

护我周全,远离利爪与獠牙的锋芒。

以此微礼,敬献於您神圣的殿堂!”

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喉结滚动,如同咽下了古老的誓约。

“记住,小子,”他转向修恩,目光如炬,“狩猎前一日,直至猎物入囊,须得身心洁净,远离情慾。我们的女神,是处女的守护者,她的领域容不得半分褻瀆。”

眼见那个老猎人看了一眼自己,修恩也是沉默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自己带了一堆圣女过来狩猎,怎么看倒是一个紈子弟,不像是个好人。

这是黄泥巴掉进裤襠了属於是。

火光摇曳,另一位稍显年轻的圣女接过话头,声音轻柔却带著一丝山林精灵般的飘渺:“若是在密林深处,有幸遇见了寧芙(nyph)———-那便是莫大的缘分了。”

她眼中闪烁著嚮往的光芒,“她们是山泉的女儿,是月光的精灵。献上最甜美的蜜酒,或者用歌声、用故事取悦她们——.或许,就能得到来自山野本身的祝福。当然——”

她轻轻一笑,带著几分宿命的神秘,“这缘分,强求不得。如同林间的风,它拂过谁,全凭自然的心意。”

“当然山中突遇美貌女子,不可呼唤其名,亦不可夸其美丽(被视为褻瀆)。”

修恩听得专注,篝火在他眼底跃动,如同无声的旁白。

寧芙那些传说他並非全然陌生。

她们绝非后世吟游诗人粉饰的、无忧无虑的山林仙子。

她们是这片古老山脉与河流的活態灵魂,是自然意志凝结的具象。

她们並非由橡树或泉水直接“变成”人形,而是永恆地依附其上一一橡树是她的骨骼,清泉是她的血脉,月光是她的呼吸。

她们是这片土地的永生精灵,与山峦同寿,与溪流共脉。

取悦她们那如同向风暴献上讚歌,或许能换来片刻的阳光与甘霖。

但若胆敢伤害她们所依存的自然之躯一一研断那株缠绕著她们气息的古木,玷污那泓倒映她们容顏的泉眼那么,来自山林本身的诅咒將如附骨之疽。

那诅咒无形无质,却比最锋利的刀刃更致命。

它可能悄然蛀空你的神智,让你在月圆之夜对著自己的影子癲狂嘶吼;它可能扭曲你的感官,將鸟鸣听作丧钟,將香嗅作腐尸;它甚至可能直接在你血脉中种下死亡的根须,让你在某个毫无预兆的清晨,化为林间一具冰冷的躯壳。

那砍伐了寧芙圣树的狂徒,斧刃沾染树汁的瞬间,诅咒已如毒藤缠身。

他最终倒在自己的利斧之下,刀刃疯狂地劈向自己的肢体,如同在完成一场献祭给愤怒精魂的血腥舞蹈。

强壮的猎人俄里翁,他那双曾令百兽胆寒的手,竟敢伸向泉水寧芙的纯洁。

大地之母盖亚的震怒化为一只从岩缝中钻出的、闪烁著不祥黑光的毒蝎。

那致命的尾针,在星光下精准地刺穿了英雄的脖颈,將他的傲慢与力量一同钉死在冰冷的沙地上。

牧羊人达佛尼斯,他曾对著月下的寧芙许下永恆的誓言,声音比蜜酒更甜。

可当誓言如露珠般在日光下蒸发,背叛的苦果便降临了。

他的世界骤然陷入永恆的黑暗,失明的双眼再也映不出寧芙的泪光。

最终,他的身躯在绝望中僵硬、冷却,化作了山巔一块永远凝望著爱人离去方向的、

冰冷的岩石。

这就是寧芙的法则,美丽之下蛰伏著不容褻瀆的雷霆。

当然,传说也並非只有血色。

“若有幸得寧芙垂青”

老猎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他描述著某个被祝福的猎人曾目睹:一位泉畔的寧芙,轻轻摘下缠绕在发间的、闪烁著露珠光泽的常春藤叶饰,信手拋向一片普通的药草丛。

那叶饰落地的剎那,仿佛有星屑般的灵光炸开,浸入每一株草药的根茎叶脉。

顷刻间,平凡的药草便焕发出不可思议的生命力与治癒灵辉一一那便是来自自然精魂的、足以逆转生死的慷慨恩赐。

老猎人沙哑的声音在篝火的啪声中继续流淌,如同在夜色里舖开一张无形的、由敬畏与禁忌编织成的网。

他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粗糙的酒碗边缘,浑浊的眼眸深处倒映著跃动的火焰,也沉淀著无数在山林阴影中湮灭的传说。

“最要命的,是別惊扰了那位『蹄响者』的沉眠。”老人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风本身,“潘神,那位半人半羊的山林之主他的吼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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