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余烬微光,裁决遗响(1 / 3)
覆盖天穹的巨大破洞,如同被硬生生撕开的宇宙疮疤,边缘不断蠕动、溃烂。暗绿如腐肉的织渊数据流与惨白冰冷的裁光规则碎片,混合着猩红的毁灭能量,如同污浊的脓血,持续从那破洞中滴落。每一次“滴落”砸在下方早已千疮百孔的明黑城废墟上,都引发一次小规模的殉爆——合金被腐蚀出狰狞孔洞,扭曲的几何力场将残骸强行拧成怪诞的抽象雕塑,残留的湮灭能量滋滋作响,在地面犁开深不见底的焦痕。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金属熔化的腥气,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属于存在本身被粗暴蹂躏后的荒芜气息。风卷起灰白的能量尘埃和建筑粉末,呜咽着掠过废墟,拂过一张张呆滞麻木的脸。
深坑边缘,残存的几十个幸存者蜷缩在相对“安全”的洼地里。所谓的“安全”,仅仅是头顶那片被“弥迦之泪”最后力量净化过的区域,暂时排斥了天空中坠落的毁灭污血。但洼地之外,已是彻底的地狱绘图。他们眼神空洞,身体因寒冷、失血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有人低声啜泣,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破损的风箱;有人死死捂住耳朵,不愿再听那持续不断的爆炸和空间被撕裂的诡异嗡鸣;更多人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个巨大的破洞,或是凝视着洼地中心那个被微弱光芒包裹的瘦小身影。
老K背靠着一块滚烫的扭曲金属板,仅存的左臂小心翼翼地将小七护在怀里。少女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的游丝。她破烂的衣服被血和尘土板结,但那层温润的翠金色微光,却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体表缓缓流转,偶尔,一丝幽蓝的冰冷数据流或一点暗金的狂暴火星会在这光芒深处一闪而逝,旋即又被坚韧的翠金包裹、抚平。这光芒微弱,却是这片绝望之地唯一的温度来源,也是将他们这群人从最终湮灭里拉回来的唯一锚点。
老K布满血污和尘土的独眼死死盯着小七苍白的小脸,布满裂口和灼伤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咒骂这该死的世道。他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剧痛,肩膀被渊光碎片擦过的伤口还在渗着暗绿色的粘稠液体,带来火烧火燎的灼痛和诡异的麻痹感。但他不敢动,更不敢松手。这丫头,是他们所有人活下来的理由,是林夜、夜魇、弥迦燃烧一切换来的唯一火种。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洼地死水般的沉寂。一个断了条胳膊的觉醒者蜷缩在角落,咳出的血沫里带着内脏的碎片。“水…谁…还有水…”他的声音气若游丝。
水?这个字眼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绝望的目光短暂地聚焦,又迅速涣散。水?在这片被能量彻底烤焦、被渊光污血反复冲刷的废墟里?连血液都快流干了。
老K的独眼扫过洼地,一张张灰败的脸映入眼帘。有磐石小队残余的队员,盔甲破碎,身上布满深可见骨的焦痕,磐石本人不知所踪;有幻影的副手,半边脸被能量烧融,露出森森白骨,仅剩的一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更多的是普通觉醒者和侥幸活下来的平民,他们眼神中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没有食物,没有净水,没有药品,只有持续不断从天而降的毁灭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强行压下翻涌的剧痛和眩晕。不能垮!现在垮了,所有人都得死!林夜那小子和那个凶兽一样的夜魇,还有那个把自己烧成灰的弥迦,他们不是为了让这点火种在绝望里熄灭才拼掉一切的!
“都…听着!”老K的声音嘶哑破裂,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却带着一股市井之徒特有的、近乎蛮横的力道,硬生生撕开了洼地的死寂。几十道目光,带着茫然、痛苦和一丝微弱的希冀,聚焦到他身上。
“哭丧着脸…等死吗?”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独眼凶光毕露地扫过人群,“天上那破窟窿…一时半会儿…掉不完!那帮铁疙瘩杂种…死透了!是咱们…赢了!”
“赢?”一个磐石小队的队员,左眼被烧瞎,用剩下的右眼死死瞪着老K,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悲愤和绝望,“磐石队长…没了!光铸者小队…全填在城墙缺口了!整个明黑城…就剩这点人了!这叫赢?这叫…他妈的活地狱!”他猛地捶打身下的焦土,激起一片黑灰。
“对!就是…活地狱!”老K毫不退缩地吼回去,独眼因激动布满血丝,“但地狱…也得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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