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根须·裂隙·微光尽头(3 / 5)
剧烈地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他能听到金属板另一侧传来的、压抑而痛苦的粗重喘息,还有液体滴落的微弱声响。
通道的另一侧,短暂的死寂被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取代。幸存者们挤在一条相对宽敞、却依旧昏暗的通道里,惊魂未定地看着被半封死的缝隙,听着对面传来的恐怖声响,每个人的脸上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瘸婆倚靠着冰冷的墙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缝隙,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女人怀中的婴儿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纯净的翠金眼眸望向通道更深邃的前方,小嘴微微张开,发出细微的呜咽。
“走…”铁砧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轮摩擦着锈铁,带着一种近乎自残的决绝。他不再试图回头,不再去看那堵隔绝了生死的废墟。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抠住前方冰冷的地面,拖着那条被碎石卡得剧痛无比的伤腿,用肩膀和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将自己沉重的身躯从狭窄的缝隙中彻底拔了出来!
新鲜的伤口在摩擦中崩裂,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尘土。但他恍若未觉。他的独眼如同淬火的寒铁,扫过一张张绝望的脸,最后落在昏迷的幻影身上,落在他紧握的左手上——那点翠金光芒,是此刻唯一的方向。
“抬上他!”铁砧指向幻影,声音不容置疑。“跟着光!走!”
几个男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抬起幻影沉重的身体。铁砧拄着那根扭曲的钢筋,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沉重,如同负伤的巨兽在荆棘中跋涉。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条孤独而决绝的阴影。
通道蜿蜒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阴冷,混杂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的微腥。脚下不再是坚硬的金属或混凝土,而是松软、带着粘性的黑色淤泥,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发出令人不安的“噗嗤”声。两侧的墙壁覆盖着厚厚的、滑腻的墨绿色苔藓,一些早已锈蚀报废的巨大管道如同僵死的巨蟒,半埋在淤泥中,裸露的破口如同狰狞的伤口。
死寂。除了幸存者们粗重的喘息、伤者的压抑**和脚步陷入淤泥的声音,再无其他。婴儿也安静下来,依偎在母亲怀里,翠金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深邃的黑暗,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这反常的寂静比鼠群的嘶鸣更让人心悸。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黑暗本身正在缓慢地吞噬着他们的生命气息。疲惫、伤痛、失血和持续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消耗着这群残兵败将最后的体力。抬着幻影的几个男人手臂开始剧烈颤抖,脚步越来越踉跄。
“停…停下…歇…歇口气…”一个男人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冰冷的淤泥里,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连锁反应般,又有几人瘫倒在地,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的死灰色,再次爬上他们的脸庞。
铁砧停下脚步,拄着钢筋,胸膛剧烈起伏。他的独眼扫过瘫倒的同伴,扫过昏迷不醒、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的幻影,最后落在瘸婆身上。老人靠着冰冷的管道壁坐着,胸腹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灰败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死气。她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幻影紧握种子的左手上。
“水…”有人发出微弱的**,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目光渴求地望向铁砧。
铁砧沉默地走到幻影身边。他蹲下身,用仅存的手,小心翼翼地掰开幻影紧握的、沾满干涸泥血的手指。那颗鸽卵大小、琉璃般剔透的翠金种子安静地躺在掌心,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光晕,照亮了幻影惨白的手掌和周围一小片浑浊的淤泥。
铁砧用手指,极其小心地蘸取了种子表面流淌的、液态般的翠金光晕,然后涂抹在自己干裂出血的嘴唇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瞬间渗透进来!如同最纯净的冰泉流过灼热的沙漠,不仅瞬间缓解了干渴的灼烧感,甚至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精力补充!这股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如同温润的溪流,悄然抚慰着疲惫不堪的脏腑。
铁砧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的亮光。他立刻如法炮制,将手指蘸取的翠金光芒,依次涂抹在瘸婆、女人怀中的婴儿、以及其他几个濒临崩溃的幸存者干裂的嘴唇上。
奇迹发生了。
&nb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