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余烬·残响（5 / 5）

p;  终焉之影发出一声低沉到近乎呜咽的咆哮，充满了痛苦与某种被强行束缚的暴怒。它那仅存一丝翠金火星的左眼，不甘地望向天空那片被撕裂的虚空，而右眼的暗红深渊则剧烈翻涌，试图对抗这从内部爆发的、源自弥迦最后平衡意志的……自我封印！

    “弥迦……”磐石喉咙里挤出嘶哑的音节，他终于明白了。这深蓝的光晕，这沉重的疲惫，这蔓延的结晶……是弥迦！是弥迦耗尽最后一点意志碎片，在终焉之影体内引爆的终极平衡法则！它要将这失控的、融合了太多恐怖力量、甚至开始反噬自身核心（小七）的存在，强行“冻结”！如同将一颗即将爆发的超新星，强行封入永恒的冰棺！

    这是守护，也是同归于尽！

    “呃……”磐石发出一声闷哼，那股源自法则层面的沉重迟滞感越来越强，连他的岩石皮肤表面，都开始浮现出一层极其微弱的、类似冰晶的深蓝光泽。他快要撑不住了。

    坑底，结晶化的速度超乎想象。深蓝色的法则晶体已经覆盖了终焉之影大半个胸口，并沿着脖颈和腰腹急速蔓延。巨大的猫形轮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让更多的能量光流被晶体捕获、凝固。它试图抬起那仅存的、尚未被完全结晶化的翠金左爪，爪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芒，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太迟了。

    深蓝的晶体如同贪婪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了那只左爪！翠金的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黯淡、凝固。

    终焉之影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巨大的身影悬浮在坑底，胸口巨大的裂缝依旧敞开着，深蓝光晕如同永不枯竭般从中流淌、弥漫。裂缝深处，林夜和夜魇的虚影在凝固的深蓝光晕中，显得更加清晰，也更加……遥远。仿佛隔着万载玄冰，静静凝视着这个被他们搅动风云、最终也即将被他们（或者说，被弥迦以他们为代价）强行“冻结”的世界。

    它的整个形体，除了头颅和右肩小部分区域，几乎完全被那冰冷的深蓝法则晶体覆盖。结晶化的表面，幽蓝、深蓝、暗金的光流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昆虫，凝固在冲突最激烈的姿态，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被强行中止的毁灭美感。

    唯有那双眼睛。

    燃烧着翠金余烬的左眼，和翻滚着暗红深渊的右眼，依旧不甘地镶嵌在结晶化的巨大猫首上。瞳孔深处，倒映着天空被撕裂的虚空裂口，倒映着大地上的污秽残骸，倒映着坑边如同石化雕像般苦苦支撑的磐石，倒映着扑倒在地、生死不知的阿莱……也倒映着裂缝深处，那两道沉浮于深蓝光晕中的、属于林夜和夜魇的、如同墓碑般寂静的虚影。

    咚……

    一声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仿佛直接敲击在世界法则根基上的搏动，从终焉之影结晶化的核心深处传来。

    那是被冻结的心脏，最后的余响。

    深蓝的光晕如同雾气，缓缓沉降，笼罩了坑底每一寸焦黑的土地，也温柔地、无可抗拒地，将终焉之影那庞大的、正在走向彻底凝固的身影，温柔地吞噬。

    撞击坑，连同坑中那如同神魔遗迹般的结晶巨影，一同沉入了深蓝色的寂静之渊。

    战场，彻底死寂。只有头顶的虚空裂口，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法则被撕裂的痛楚。

    磐石岩石般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半跪下去，头颅深深垂下，粗重的喘息在深蓝的光雾中凝成白霜。

    结束了？还是……另一种终结的开始？

    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