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月亮（1 / 2）

西区，葛蕾夫人府邸。

空旷的花园中，炼金术师们围坐，齐齐抬头看向白昼般的夜空。

“牛顿的仪式开始了，可为什么月亮开始变化了？”有人问。

“这就是获得贤者之石的途径么？”

有炼金术师将目光投向背后长廊之下戴黑面具的所罗门先生。

“这是所罗门先生提供给牛顿的知识。”

炼金术师们在皎洁的月光下回头，看着那张似在微笑的黑曜石面具。

沉默了很久，所罗门先生缓缓开口：“是啊，要获得贤者之石，就必须先召唤月亮。”

“召唤月亮？什么意思？”

“月亮，不就在这里么？”

所罗门先生摇摇头：“是另外一颗月亮。”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第二颗月亮？”有人质疑道。

他们要么是贵族，要么是皇家学会的科学家，觉得第二颗月亮这样的说法完全是子虚乌有。

所罗门先生摇摇头，不再说话。

蠢货......还真以为能得到贤者之石？

他透过面具的缝隙，凝视越发炽亮，随后光芒像是要变得黯淡、转为红色的圆月。

那个秦家人从书信中解读出这场仪式，仪式的过程他自然也能看懂。

那场仪式的过程的确是“炼造”，秦家人肯定也看懂了，所以才会将仪式放心交给牛顿。

但它炼造的对象，并不是这地面上随处可见的东西。

这场仪式炼造的真正对象......

是月亮！

通过炼造那颗月亮，让她成为媒介，打开和另一个维度沟通的渠道。

路西法闭上眼睛，“通道”正在形成。

另一个维度的空间正在和现实维度重叠，像是漫延全世界的海潮！

“通道”尽头，是他原本所在的维度......白银之庭！

有了“通道”，路西法的神识无限扩大，像是搁浅的鱼终于等到了涨潮。

虚幻的意识凝聚，他瞬间来到了宇宙空间。

面前的灰白星球安静地悬浮。

但在路西法的眼中，周围的整片空间都在以极为瑰丽诡异的颜色与形状被扭曲，缓缓旋转，宛如被搅动的颜料盘。

如果秦尚远看到了这幅景象，他一定会大喊这就是梵高笔下的《星空》。

通往白银之庭的通道，正在以月球为媒介打开！

但这个速度......太慢了。

路西法暗想。

有什么人，正在阻止仪式和通道之间的感应。

路西法念头一动，眨眼便来到了月面之上。

广袤无垠的灰白大地。

大地上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

这棵树早已经枯萎，只剩下和大地一样苍白的枝干。

瑰丽诡异的星空照耀。

身穿白衣的少女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织机上。

少女银发如瀑般垂落在灰白的大地，发丝茂盛，像是和大树的根系长在一起。

少女踩动踏板，织机吱呀呀地运转，银亮的灵质丝线在织机上往来编织。

但下一瞬间，少女似乎察觉到了来者，她纺织地动作忽然凝滞了片刻。

她扭过头，抬起霜雪般的眼睫，遥遥望向面前的不速之客。

眼睫下，那双瞳孔也宛如霜雪般玲珑剔透，像是来自虚无的凝视。

“引渡灵魂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少女淡淡地开口，“等我把这里忙完。”

面对少女的商谈，路西法一笑置之，没说话。

等到少女纺完最后一只灵魂，收起布匹送往另一端的虚空，路西法才缓缓开口：

“暗之恶魔？还是说，你更喜欢星主、月神这些称呼？”

“随便你。”

“那还是叫你的名字吧，奥希丽丝，身为长乐冥界的至高神，你竟然需要亲自引渡灵魂么？你最为信任和仰仗的哈迪斯呢？孔苏呢？”

“是啊，轮回早已经破碎，我的下属们也死得差不多了，我的信徒向我祈求引渡，我自然事必躬亲。”

月神奥希丽丝将正身转过来，一道骇人的疤痕从她的白衣下赫然延伸出来，一直到脖颈。

“轮回破碎之后，你的长乐冥土，大概还不如这片死地吧？”路西法哂笑着环视周围死寂的月球表面。

“灵魂们尚有去处，三界还能维持基本的秩序，在第二次冲击后已经难能可贵了。”

奥希丽丝缓缓眨着冰霜一样雪白的眼睛，她仰头，冰雪的瞳孔里倒映出满天扭曲的繁星。

“但没想到就算星星们死了，你也依然不放过我们。”

“抱歉，”路西法笑笑，“我不能让我的计划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