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本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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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代山的大军开拔西进直扑燕山军主力,马蹄踏过延庆府的焦土,扬起混着血腥味的尘土。

东狄大军士气高昂!

正红旗的士兵们嬉笑着将劫掠来的珠宝塞进褡裢;

一枚染血的玉扳指卡在皮袋缝隙间,断指青紫肿胀,怎么抠也抠不出来——那富户太肥,砍了手指也拔不下来。

“晦气!”

那东狄兵骂了一声,却也不舍得扔,索性连皮袋一起挂在马鞍上。

劫掠的快感冲淡了先锋军覆灭的阴影。

代山用最直接的方式重振了军心——对底层士卒而言,什么盟友大义都是虚的,唯有攥在手里的金银才是实在的。

至于这般竭泽而渔会留下什么后患,代山作为老行伍清楚只是不在意。

只要能击败燕山军,就算黄台吉不满也得忍着。

自古治军之道,重赏胜于空谈。

其实如果从一个成熟的统帅角度出,最优解应该是自掏腰包来赏赐将士,避免对后方竭泽而渔,可能影响粮道。

可是谁让他是东狄葛朗台本台呢?

凡是自掏腰包的方案一律否决。

(当年朱八八能严令禁止劫掠,是因为&0t;出内帑金银遍赐将士&0t;)

延庆府的街道上,尸骸横陈,焦黑的房梁下偶尔传来濒死的呻吟。

府衙前的鸣冤鼓鼓面破裂,槌子歪斜地插在血泥里,像是谁最后徒劳的挣扎。

公堂上,延庆府知府刘茂才的尸体悬在梁下,官袍皱皱巴巴,脚下倒着一把被踢翻的椅子。

后堂的景象更惨——女眷的衣衫碎片散落一地,刘茂才的老父仰面倒在祠堂门口,手中还死死攥着一本族谱,被东狄人的铁蹄踏烂了半边。

他的小孙女,那个总爱在府衙后院扑蝶的丫头,如今像块破布似的蜷在井沿,井水早已被血染得黑。

大将军高岳站在府衙门前面露不忍。

他本想着借东狄之力抗衡燕山军,却没想到代山转手就劫掠了延庆。

身边的郭登沉默地解下刘茂才的尸体。

他想不通:连大将军高岳都对东狄暴行保持沉默,这个曾经在他看来平日胆小如鼠的知府,怎敢直面代山?

敢指着代山的鼻子骂:“尔等蛮夷,安敢屠我桑梓!”

代山大笑,当着他的面砍了刘家男丁,又让兵卒把女眷拖进营帐“犒赏三军”

,最后把刘茂才捆在柱子上,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根被刨干净。

“疯子……活着不好吗?”

郭登低声道,扯了块布盖住刘茂才青紫的脸。

一个贪财怕死的文官,哪来的胆子跟东狄贝勒叫板?

郭登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贪生怕死的伪燕官员,背后还藏着另一重身份——刘茂才出身延庆府本地第一望族刘氏。

延庆府虽是个小府,但城中十户就有一户姓刘。

正是这份盘根错节的宗族根基,才让他这个庸才能稳坐知府之位多年。

高岳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口破鼓。

昨夜他听见鼓声了,闷闷的,像垂死之人的心跳。

刘茂才大概是想召集百姓反抗,可惜跪久了的人已经忘记反抗了。

“大将军,咱们……”

郭登欲言又止,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高岳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马匹。

代山对此毫不在意。

劫掠屠城在他看来不过是寻常事——延庆府虽是大军粮草军械转运要地,但留下三个牛录近千人镇守足矣。

毕竟,东狄在辽东、燕州杀了这么多年,汉人早学乖了。

可当他翻身上马时,余光瞥见街角阴影里蹲着个半大孩子,正死死盯着他们,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高岳心头一跳,但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一个崽子,能翻出什么浪?

他挥鞭策马,向西而去。

身后,延庆府的浓烟升腾,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另外一边,保定府府衙内。

暑气渐浓,张克展开白烬送来的军报。

白烬他们这一仗打得漂亮——济尔哈琅和豪革两部损失至少近两万,俘虏六千余人。

细看战果明细:俘虏四千多辽东兵,两千草原兵。

“济尔哈琅和豪革,倒是比我想的果决啊。”

东狄的伤兵在内乱中被自己人屠尽,草原人和辽东人为了活命,下手比燕山军还利落。

白烬已经在回天赐城的路上。

要给参战出兵的草原各部兑现战利品。

张克颔,目光扫到霍无疾的动向。

这位爷带着两百轻骑向东去了,说是难得跑那么远要勘察漠南草原与东狄边境地形。

他苦着摇头——边境防线防御力从来不是关键,真正卡住大军咽喉的是后勤。

没有水路,几千里陆路运粮?

除非是刮彩票似的小股奇袭,否则大军走这条路除非请出张克这位风灵月影宗自带大军补给站的挂佬。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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