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悟道反王（1 / 2）

四更天，潇水村的土路上晃动着几支火把。

&0t;顺着马蹄印走，&0t;

老猎户蹲在官道旁，手指捻着几粒新鲜的马粪，&0t;一天前才过去的，附近有马的就不多，应该是他们的马。

&0t;

他抬头望了望东边泛白的天色，&0t;看方向，他们这会儿该在野猪岭的那片山里歇脚。

&0t;

赵铁柱紧了紧腰间的草绳，低声问：&0t;叔，真要找那些杀官的好汉？&0t;

&0t;呸！

&0t;

老猎户吐了口唾沫，&0t;不找他们，难道等着吴举人和衙役来收尸？&0t;

火把映照下，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0t;县衙把咱铁器都收缴了摆明了就是把咱往死路上逼！

&0t;

&0t;前头岔路口，&0t;

老猎户用柴刀指着前方，&0t;往左是去县城的官道，往右&0t;

他踹了脚路边的马粪，&0t;看见没？人应该就是往这边走的。

&0t;

晨雾中，队伍沉默地转向山道。

他们太熟悉这片土地了——哪道拗口能藏人，哪个山洞能过夜，都是祖祖辈辈用命试出来的。

&0t;铁柱哥，&0t;

半大小子狗剩突然拽他衣角，&0t;要是要是好汉们不收咱咋办？&0t;

赵铁柱回答：&0t;那就跪着，跪到他们收为止。

&0t;

零陵县知县之所以没指望海捕文书百姓能举报，主要是是由于零陵县县衙的“诚信”

早已深入人心。

百姓们早看透了衙门那套把戏——举报非但拿不到赏钱，反倒会被经手的官差安个&0t;窝藏罪&0t;“知情不报”

的罪名反过来敲诈勒索。

更有人举报后，转头就被差役卖给了亡命之徒，全家被杀。

久而久之，百姓学会了装聋作哑。

官府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做了什么。

当信任荡然无存，县太爷的悬赏也就成了废纸一张。

有道是：小民一入公门，中人之产立尽。

（说明：清代《刑案汇览》载，有个庄稼汉举报了盗匪，结果差役倒过来让他&0t;打点上司&0t;，硬是逼得他卖了祖产。

官府差役既是案件执行者，又是赏金放的中间人。

他们可通过篡改案卷，如将&0t;举报&0t;改为&0t;协查&0t;，将功劳归己，甚至与罪犯勾结杀举报者全家，指望他们有良心不如去鬼子大久保公园遇处女。

）

野猪岭的一座小山寨内，李踏天坐在山寨简陋的木椅上。

李踏天一行人刚攻下个新立的小山寨。

这山寨藏在山坳里，几十个喽啰，见高一刀一刀斩了大当家后，听闻新天王李踏天的名号就降了。

&0t;楚州义军&0t;这名头在绿林还算响亮。

投降的几十个山贼喽啰们站在堂下，惴惴不安地望着这位新天王。

李踏天破天荒没分赃，反而从缴获山贼头目私藏的财物中给每个喽啰了二两银子：&0t;愿意跟我干的，留下。

&0t;

李踏天声音平静，&0t;想回家的，拿钱走人，我不拦着。

&0t;

喽啰们面面相觑，最终有四个人犹豫着上前，各自拿了二两银子，朝李踏天重重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剩下的山贼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出一阵低低的欢呼——这新老大，仁义啊！

待众人散去，高一刀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0t;天王，咱刚立足，银子也不多，何必浪费在这些喽啰身上？&0t;

李踏天抬眼看他，眼神深邃：&0t;高大哥和咱当年在楚州聚了十万人，最后被三千燕山军冲得七零八落。

&0t;

李踏天呢喃，&0t;还有金陵，龙华帝王都拿下了外城，结果不到几日便&0t;

高一刀沉默，几万兄弟死在眼前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0t;嗤&0t;地划出个长音：&0t;还不是那些混吃混喝的墙头草一见血就&0t;

李踏天正色道，&0t;咱跟着高大哥被撵过，跟着龙华帝王也败过，我算明白了——造反不在人多，贵在心齐。

以前大碗喝酒那套，对付各地卫所兵还行，遇上禁卫军和边军那群怪物多少人都是送死。

&0t;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峦：&0t;咱们现在人少，反而好约束。

以后打下地方，不抢百姓，开官仓放粮，让穷苦人知道——我们不是土匪，是替他们争命的。

&0t;

他顿了顿：&0t;放走的那些人，拿了银子自会替我们传名。

&0t;

高一刀皱眉：&0t;可兄弟们也得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