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月托的蜕变齐州蒙家（1 / 2）

燕州血战后的第七个春夜

残月如钩，

真定城头的火把在料峭春风中明灭不定，

将城下溃兵的身影拉长得如同索命幽魂。

月托赤着一只脚踩在刚解冻的泥泞官道上，

每一步都带起腥臭的泥浆。

左臂的伤口被春风一吹就火辣辣地疼——

七天前那场大战中，他趁着燕山卫无人看管，磨断了绳子一路往南绕开了战场。

昼伏夜行一百五十里，

啃过野菜嚼过草根，

此刻褴褛的锦袍上沾满血污泥垢，

哪还有半分东狄大阿哥的威仪？

&0t;伪燕的狗奴才&0t;

他啐出口带血的唾沫，

忽然瞳孔骤缩——

城楼火光下，镶红旗的狼头大纛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一名镶红旗甲士的枪杆猛地横在他胸前：

&0t;哪来的流民敢&0t;话音戛然而止。

月托这才现城门口的是他们东狄人的镶红旗士兵。

月托用满语吼出的身份，让这些镶红旗的兵丁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

那个机灵些的戈什哈突然单膝跪地：

&0t;爷真是大阿哥？！

&0t;

转身就踹同伴：&0t;还不快滚去禀告二爷、三爷！

&0t;

当月托瘫坐在马扎上时，整条左臂的肌肉还在突突跳动。

这该死的天气！

燕山卫！

张克！

还有那些永远留在战场上的亲兵阿兰山最后为了保护他被活活捅死

所有画面在脑海里翻江倒海。

忽然，远处传来令地面震颤的马蹄声。

虎背熊腰的朔托翻身下马，玄狐大氅在夜风中狂舞，宛如一头噬人的黑熊。

正是代山二子朔托，月托的二弟，比他高半头。

他眯着眼，盯着城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忽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

“哈哈哈哈！

这是谁啊？”

“咱们东狄的雄鹰，怎么变成了一只瘸腿的乌鸦？”

笑声未落，另一个身影缓步上前。

老三萨哈连一身中原儒衫，脑后却拖着条刺眼的金钱鼠尾辫，

活像个不伦不类的戏子。

他提着羊角灯，琉璃灯罩里透出的惨白冷光，

像刀子一样剐在月托脸上——

“整整一个甲喇的精锐啊，大哥。”

“全折在魏狗手里了？”

他忽然歪头，故作恍然，嘴角咧出一抹阴笑——

“哦——该不会，是大哥‘运气太好’，才一个人逃回来了吧？”

面对兄弟二人的冷嘲热讽，月托没有像从前那样暴怒。

他只是缓缓抬头，嗓音嘶哑如钝刀刮骨——

“我认罪。”

“是我无能，害死了东狄的儿郎。”

“送我回盛京……让议政王大臣会议，定我的罪。”

朔托脸色顿时阴沉得像锅底，这感觉就像全力一拳砸进了棉花堆——

他向来不服这个大哥，论弓马武艺哪样不比月托强？

偏偏就因年长两岁，竟成了大家口中的小旗主。

&0t;哼！

你用不着回盛京了。

&0t;

朔托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月托瞳孔骤缩，败军之将不过削个牛录挨顿鞭子，

难不成还要自尽？

咱东狄什么时候贵族打了败仗就要斩了，顶多罚我牛录或者圈禁吧？

&0t;二哥别吓大哥了。

&0t;

萨哈连晃着折扇插话，&0t;可汗格外开恩，让你戴罪立功，

着你我三人共同督办征燕粮草。

&0t;

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月托，&0t;倒是好奇大哥使了什么手段&0t;

月托刚松开的拳头又攥紧了。

不对劲！

可汗素来与阿玛不和，

这次竟连牛录都不削？

突然他浑身一震：&0t;要伐魏了？！

&0t;

死灰般的眼底猛地窜起火光——

燕山卫！

张克！

夺妻之恨，败军之耻

&0t;大同不是我我们的。

&0t;

朔托一盆冰水当头浇下，&0t;我们负责齐豫二州。

&0t;

月托眼中的火光&0t;嗤&0t;地熄灭了。

又是这样！

那支黑底金字的燕山卫旗仿佛又在他眼前晃动，

张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0t;所以大同留给西羌？&0t;

月托沙哑道。

萨哈连&0t;啪&0t;地合拢折扇：&0t;内线消息，大魏流寇已闹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