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寂灭核心与父亲的印记(1 / 2)
岩缝深邃,倾斜向下,蜿蜒曲折,仿佛直通地底幽冥。外界“桥魂”苏醒引发的轰鸣与震动,在这里化作了沉闷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回响,如同巨兽在胸腔内的咆哮。空气污浊不堪,混杂着浓烈的硫磺味、岩石粉尘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仿佛万物衰朽终结时的腐败气息。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唯有刘臻怀中“生”“息”双石散发出的、被压制到极致的微弱光晕,勉强照亮脚下尺许之地。
他强忍着脏腑的剧痛和全身骨骼的抗议,以手扶壁,艰难下行。暗影斗篷已毁,追风靴灵性大损,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依靠顽强意志支撑的伤者,而非那个星辉灌顶的守护者。但那双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岩壁触手冰冷潮湿,布满滑腻的苔藓(颜色深紫近黑)。偶尔能听到深处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但那水落在地面,却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显然绝非善类。先驱册子传来的滚烫感并未消退,如同一个沉默的指南针,越是向下,那灼热感越是强烈,指引着他走向“桥魂”的核心,那所谓的“寂灭之核”碎片。
下行不知多远,地势逐渐开阔,岩缝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顶端垂下无数尖锐的钟乳石,颜色惨白,如同巨兽的獠牙。地面则遍布着大小不一的水洼,水色漆黑,表面漂浮着油状的光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在溶洞的最深处,景象让刘臻骤然停步,倒吸一口凉气。
那里,没有预想中狂暴的能量漩涡或狰狞的怪物。只有一片相对平静的、约莫数丈方圆的黑色水潭。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水面平滑如镜,不起丝毫涟漪。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水潭的中心,却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晶体。
那晶体通体呈暗紫色,内部仿佛有粘稠的、如同血液般的黑暗物质在缓缓流转、搏动。它没有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或剧烈的能量波动,反而像是一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和声音,连刘臻手中双石的光晕靠近它时,都仿佛被吸走了部分,变得愈发黯淡。一股难以形容的、超越了冰冷与死亡的终极虚无与寂灭之意,以它为中心,弥漫在整个溶洞之中。凝视着它,刘臻仿佛看到了宇宙的终结,万物的归墟。
这就是“寂灭之核”的碎片?桥魂苏醒的源头?
仅仅是靠近,刘臻就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要被那股寂灭之意冻结,灵魂深处传来本能的战栗。三才石散发出的清凉光辉,在这股意志面前,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怀中的先驱册子灼热得烫手,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十死无生,先驱者的判断绝非虚言。
但刘臻没有退缩。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浓重死气的空气,将翻腾的气血压下,目光死死锁定那颗暗紫色晶体。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唯有冒险一试,才可能找到通往“门”的线索,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如何“压制”?先驱者没有说。或许连他也不知道。
刘臻尝试调动体内残余的烙印之力,混合着“生”“息”双石的能量,化作一道柔和而坚韧的意念波纹,缓缓向那寂灭核心探去。他并非要攻击或摧毁它(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而是试图去“理解”、“沟通”,甚至“安抚”这股源自归墟本源的恐怖力量。
意念接触的刹那,轰!
刘臻的整个意识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绝对黑暗与冰冷的虚空!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永恒的死寂和湮灭。无数星辰诞生、璀璨、最终冷却熄灭的画面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伴随着亿万生灵在浩劫中哀嚎、绝望、最终化为虚无的意念回响!那是宇宙的热寂,是万物最终的归宿,是连“邪恶”都无法定义的、纯粹的“终结”。
在这股宏大而绝望的意念洪流面前,刘臻个人的意志渺小得如同尘埃。他的意识几乎瞬间就要被同化、被瓦解、被彻底吞噬!三才石的光芒急剧黯淡,眼看就要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一直贴身收藏的、父亲留下的那块暗沉金属片,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沧桑、坚韧与无尽守护执念的意念,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篝火,猛然从金属片中爆发出来,强势地介入到刘臻与寂灭核心的意念连接之中。
这股意念是父亲,是刘正荣留下的精神印记。
刹那间,刘臻“看”到了另一幅画面:许多年前,同样在这个溶洞,同样面对这颗寂灭核心,他的父亲刘正荣,浑身是血,拄着断剑,傲然而立!他的眼神疲惫却无比坚定,以自身毕生修为和守护意志为引,化作一道无形的枷锁,强行烙印在了这颗寂灭核心之上!那并非压制,更像是一种“锚定”,一种“标记”,将这股毁灭之力短暂地“固定”在此地,阻止其彻底暴走或落入邪佞之手,同时也为后来者或许就是他刘臻,留下了一线沟通的可能。
“臻儿!”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跨越了时空的呼唤,直接响在刘臻的心底,充满了疲惫、欣慰与无尽的牵挂。
“镇石在‘眼’之底‘影月’非敌亦非友,钥在‘血月祭坛’小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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