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往事(1 / 2)
赵家和周家从曾祖辈起就是好友,约莫八十年前,两人一起跟随初代垚武帝打天下;二世垚哀帝时一切都很和谐,赵家和周家交世家之好。
直到三世永昌皇帝继位,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永昌帝即位本就仓促,且素来不满世家三代长存,不同于其父帝施仁政、以天下人以仁。继位先夺世家之权,磨其棱角,空留其名号。赵家收其先锋部队五千人,再收两千步兵,留三千中后兵力给赵家带去驻守与蕈鵏交界的浔州。周家八千御都尉司精锐,尽数并入皇权管辖,仅剩八百人可供周家调令。
或是怕功高盖主,日久生异心,昔日历经两代的武将世家大族,一夜之间被拆解的仅剩存在,连自保都成问题。忠心大垚一辈子的两家为了给新帝一颗定心丸,对此安排毫无怨言,可永昌帝似乎不满足于此。他要做的是离间世家之间的联合,不能让世家之间有联手的机会。
永昌十一年,皇帝隐瞒群臣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诏,从大垚发往浔州。信上说西域异况,速速赴之界处......虽然驻边的营地没有传回有蕈鵏来犯的消息,但皇命难违,赵家长孙带着先锋部队五百骑,先行探查。
“根据传回的消息来说,赵家长孙刚踏入交界处,蕈鵏人挑衅一番便以中原人主动来犯为开口,三千人对五百人。第一仗,赵家人输得惨烈,无人生还。”
听到此赵玉琸双手紧攥,指甲都陷入了掌心浑然不觉痛,但是这种痛远远不及陈旧记忆的痛。记忆中的兄长跨坐马背上发丝飞扬、披风猎猎。
赵家长孙——赵文昇,年仅十七,舞象之年,英姿勃发,鲜衣怒马。校场上一手流云剑,如龙威虎震,游刃皆虚。本是新生代中最可能第一个荣获怀化中郎将的人选,就这样经过两天一夜的鏖战,五百挑三千,最终陨落在了蕈鵏人的围攻里。
蕈鵏人步步紧逼,越过边境线。逼得赵家全族出征,发往朝廷的紧急求援书跑死了五匹马,两个人。就这样缩短在四天内抵达大垚,八天后收到皇帝的回复,言、已通知周家全速整装出发。可远在边疆的赵家不知道的是,求援书还未抵达皇城,在清河镇就被皇帝的暗卫拦了下来,永昌帝对群臣也只是说赵家未经禀告,拥私军擅自挑起两国疆域冲突。此时的周家武将早已被永昌帝调遣南下镇压南蛮的叛乱,再回来已是一个月后。
周午澍一回来听到的就是,赵家不到四千的兵力硬挑蕈鵏三千精锐骑兵,外加七千前线步兵,赵衡赟苦战数天最后战死沙场,赵氏家破人亡的消息。
挚交好友就这样死于战场,对于周午澍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十年前两人还曾约定,待从浔州回来一定要再一起赏中秋的月,登重阳的山。就这样脱下戎装进宫面圣,不顾永昌帝的怒火,只身来到浔州,为赵家收尸。
君命难违,为了不牵连周家其他人,周午澍服毒自尽,对外说是无法接受好友的离世,一病不起、药石无医。
就这样,曾经的大世家,一个消亡,一个衰败。
赵玉琸百感凄凉,身形踉跄。他望着周闻瀚沉静的侧脸,喉间发紧,不明白为何他现在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所以......当年祖父接的是密诏?除了皇上,连周家都不知情?”
周闻瀚垂眸,语气沉的像一汪死水:“是。永昌帝给赵老将军的密诏,用的是暗纹火漆,只有掌印太监和将军本人能拆阅。我们后来也没有找到那封拆出的密诏,应该是老将军阅后焚毁了。”
“私兵......”赵玉琸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中原只知赵家拥兵自重,擅动干戈,破坏两国和谈,可谁知道......我们是奉了皇命?”他忽然笑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祖父当时还对族人说‘等打完这仗,边疆战事平息,就能回都城了’,可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皇上手里的蛐蛐,斗不胜便弃之如敝履!”
赵玉琸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所以你们才一直盯着我?因为我是赵家的遗孤,你们怕我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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