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西川征伐 碧血丹心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凉之死(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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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青云买通蜀地豪族,巧施反间之计,致使蜀中名将李凉蒙冤入狱,以侯发落。此讯一出,蜀中众将士皆上书为其鸣冤不平。

    而在祁氏兄弟们教唆下,李环不仅没有听从谏言,反而将所有其门生故吏、家将仆人,甚至于上书进谏的官员一并贬职、流放,军队之中人心惶惶,相互检举成风,人人自危。

    接替李凉镇守剑阁的门生严从谦,被贬为资中太守,江油太守高柏被贬为江州校尉,其余人等纷纷罢官免职,审讯逼供出所谓李凉谋叛的“罪证”,这更认证了李环的猜想,他命祁复对“贼首”的李凉严刑拷打,令其招供。

    阴湿的诏狱深处,血腥与霉腐的气味交织,凝固成令人作呕的空气。墙壁上跳动的火把,将人影扭曲地投射在石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李凉被沉重的铁链锁在刑架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鞭痕、烙铁留下的印记在他曾经威严的身躯上交错,但他始终高昂着头,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饱含坚毅与不屈。

    祁复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上,慢条斯理地用丝绢擦拭着指尖,仿佛刚做完一件脏活。他面前的小几上,摊着一摞墨迹未干的“供状”,上面罗织着李凉通敌叛国的条条罪证,按满了血手印。

    “李大都督,何必呢?”

    祁复抬起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的那些门生故吏,可都比您识时务。瞧瞧,王参军招了,说您曾与郑使密会于营后;张校尉也画押了,证明您屡次扣压出击军令,养寇自重。这人证物证俱在,您这‘忠臣’的面具,还戴得住吗?”

    李凉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因干渴和伤痛而嘶哑,却字字如铁:“屈打成招,构陷忠良!祁复,尔等魑魅魍魉之行径,天人共鉴!我李凉,上对得起先王在天之灵,下无愧于蜀中百万黎民!欲杀便杀,何须多言!”

    祁复不怒反笑,他站起身,踱步到李凉面前,阴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对得起先王?”祁复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嗤笑,“李凉,你莫非真忘了自己是谁?一个来历不明的孤雏,幸得先王垂怜,收为螟蛉之子,赐你姓李,赏你富贵权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宗室栋梁了?”

    “螟蛉之子”这四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李凉内心深处最敏感、也最感恩的角落。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是因为这侮辱玷污了他对先王如山般的敬爱与忠诚。

    “住口!先王知遇之恩,李凉此生不忘!尔等小人,安敢妄议先王!”李凉怒目圆睁,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

    “不忘?你就是这么报答的?”祁复逼得更近,声音压低,却如同恶魔低语,“我告诉你,李凉,从始至终,你就只是个外人!先王在时,哄着你,用你为我们看家护院;如今大王圣明,看清了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的真面目!你以为你的忠心值几个钱?在真正的蜀人眼里,不过是一条野犬的摇尾乞怜,可笑至极!”

    他绕着刑架缓缓而行:“你拼死守住剑阁,挡的是郑军,可你同样挡住了我们蜀地豪杰的富贵路!你处处以国事为重,打压我们,整饬军备,可曾问过我们这些世代扎根于此的蜀人愿不愿意?你一个外来户,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对我们指手画脚?!”

    祁复的脸因嫉恨而扭曲,他终于图穷匕见,道出了最根本的缘由。

    “今天让你明白,这就是你李凉,一个不知根底的螟蛉之子,非要与我们本地大族作对的下场!你的忠心,你的战功,在你出身的原罪面前,一文不值!大王不会信你,满朝文武不会容你,这两川山河,从来就不是你该染指的地方!”

    李凉听着这诛心之论,最初的愤怒渐渐化为一种深沉的悲凉和鄙夷。他不再挣扎,目光如寒潭般冷冽地注视着祁复。

    “我李凉一生行事,只为社稷安康,何曾有过半点私心?尔等蛀虫,只知门户私计,结党营私,将国家安危视为儿戏!今日你们构陷于我,自毁长城,他日郑军破城之时,我看你祁复,有何面目去见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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