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衝冠一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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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的这个冬天很暖和,十二月半了,白天温度还能到十六七度,没个冬天的样子。

那天晚上,孙兴正坐在黑暗里,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手里还甩著什么,似乎是一个塑胶袋子。

透过毛竹,他看到了那个人,身材高高的,不胖。

原来是个瘸子,怪不得脚步听起来有点怪。

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瘸子

他认识的瘸子只有一个,就是於文礼。

就是那个小白脸。

他恨小白脸,那些长得好的男人,总是更懂得言巧语,更容易得到女人的爱慕。

怪不得於文礼帮展红蕊换灯泡呢,敢情是早就勾搭上了。

黑暗中,他的眼里腾起一团火。

冷眼看著於文礼走到大门口,从腰上拿出钥匙串,开了门。

轻车熟路,动作自然,像回自己家一样。

门轻轻的又锁上。

紧接著房子里的灯亮了,过了一会儿,又熄了。

孙兴悄悄从腰上摸出钥匙,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走进院里。

正屋的房门锁了,但站在南向的窗户下,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他都听到了。

那个跟他在一起总是兴致缺缺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浮浪的一面。

声音碎得很有节奏。

过了一会儿,他们还提到了他。

男人:“狗死了他没说什么吧”

女人:“他敢说什么。你也是的,把狗撵出去就行了,怎么还用毒药呢,狗死的可嚇人了,舌头都是黑的……你就不怕他怀疑。”

“怀疑又能咋的,他那个窝囊样子,你还怕他。”

“我怕他做什么我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不来。”

……

孙兴忽然有一种衝动,想去於文礼家,找他老婆去,这样自己才不算吃亏。

但转念想起於文礼老婆现在挺大肚子,快生了。

算了。

他脱了大衣,放在窗户下的石墩上。

然后起身,用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

屋內传来展红蕊惊恐的声音:

“谁”

没有人回应。

门开了,孙兴一手拿著手电,一手拎著拆骨刀,冷气森森的进了里屋。

一股浓重的子孙味。

气味衝进他的鼻腔,一下子將他的怒气值拱到了满格。

手电的光束里,两个赤条条的人从被窝里跳出来。

於文礼伸手就要去拿床头椅子上的衣服,被孙兴大步上前,挥刀斩了过去。

衣服断了,滑落到地上。

於文礼嚇得缩回手,把展红蕊猛的一推,推到孙兴身上。

自己顺手从床上抢了一条毯子,夺门而出。

但他没穿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就给了孙兴反应的时间。

他腿脚也不灵便,刚跑出院子就被孙兴追上。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去护著身上的毯子。院墙角拴狗的地方,有一把破椅子,他抓起椅子朝孙兴抡去。

拆骨刀带著风声用力挥出。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个夜班,孙兴都这样挥刀。

一个格挡,椅子散了架。

还有一个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和木头落地的声音不一样。

这样的声音孙兴也很熟悉,和猪肉丟在地上的声音一样。

紧接著,一声悲愴的惨叫撕破冬夜,在静謐的村庄上空迴荡。

於文礼躺在地上,“啊啊”的惨叫。

展红蕊胡乱穿了件衣服出来,看了一眼院里的情况,嚇得扭头又跑进屋里,“呯”的一声將门关上,从里上了门閂。

然后女人扯著嗓子在屋里叫唤:

“来人哪!救命!”

很快,隔壁院的灯亮了,王老汉家的门响了一声。

孙兴朝於文礼的胯下狠狠踹了一脚,才转身穿上自己的大衣。

出门前,又弯腰一刀扎在地上那个惨白的物件上,然后拎著刀大步流星出了院子。

他的摩托车停在三百米外的一个旱厕旁。

临上摩托车前,用力一掷,连刀带肉扔进了旱厕。

总得让王八蛋付出点代价。

他捏捏大衣兜里,六百多块钱还在,是他今天刚发的工资。

他家的方向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影晃动,村子里的狗也开始叫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一辆摩托没开车灯,一阵风似的驶出了大胜庄村,淹没在黑夜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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