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庭树不知人死尽（莫厌冬be两则）（2 / 3）

也没有要寻找目标的意识，它只是依存本能活着，甚至被人类抓住作为商品卖掉，它反抗时就会有鞭子抽到身体上，那伤痕看起来可怕，却也会在它的再生能力下迅速痊愈。

人们还发现，越是致命的伤口，愈合得越快。就算剁掉它的肢体，取出它拟造的人类器官，它也会在奄奄一息之时再度复活，很快，修士们认为它还有更宝贵的价值，浮金阁的人把它带走了，它在昏睡的间隙里听见，他们说要把它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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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没有买卖这种行为，也没有货币等价物，想要得到的东西，只需要杀死物品原来的主人，就可以夺到自己手里。不过，若是自己不够强大，宝物很快就会被抢走。因此，它没有拥有过任何东西，它除了“活下去”本身一无所有，没有身份，没有名字，也没有其余的欲望。

买和卖到底是什么呢，它问了一个负责照顾它的修士。那修士正低头清理灵兽的食盆，闻言笑了笑，随口道：“买，就是你出价，把东西变成自己的；卖，就是别人出价，把你手里的东西变成他的。说到底，买和卖没什么区别——你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想要的，各取所需。”

他只是因为无人可聊天，又有些同情这不知道状况的天魔，才如此详细地解释，可这句话却深深钉进它心里，它只是刚学会人类的语言不久，还有很多话它需要理解。

“我被买下了，所以我是她的；他买下了我，所以她是我的。”

你伸出了手，给了它一个名字。

这只天魔不再是一个只知道活着的造物了，它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东西。

然后它发觉自己变得更强大了，因为它想要的东西变得更多，想要和自己的主人一起睡，想要黏在你的身边一刻也不分开，想要你牵着它的手，想要你的目光独属于它，想要你身边的人全部消失……

它想要爱。

这是何等强大的欲望，在它还没有通过文字把这种欲望表达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做出了相应的行为，然而它越是歇斯底里般表达出想要的欲望，你越是宠溺地给予它关注，这渴望就越是疯长，这欲望越滚越大，它就变得越来越强大。

因此，它想要的就会变得更多，它能做到的也变得更多。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莫厌冬想，买和卖是人类的规矩，还是天魔的行事准则好用啊，想要得到什么，只需要杀掉占有她的人就好啦。

万重山毁掉了，云出柚也被它杀掉了，为了防止还有一些烦人的虫豸找上门，它决定把心爱的主人带去自己的领地藏起来。

它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随便吃掉的天魔了，它回到魔域的那一天，血几乎染红了半边天，复仇也不是它的欲望，它只是想要一块足够大的领地，能让它修建一处人类的住处，虽然它可以睡在地上，可是你不行，你应该睡在柔软的床铺里。

它结束了战斗，来不及拧干发丝沾染的血液和碎骨，急匆匆地走向你，像一只打猎成功摇尾巴的小狗，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它靠近了这副人类的躯壳，你坐在一棵大树下，身下垫着柔软的蔓草，你的皮肤依然红润，眼睛依然明亮，嘴唇依然柔软，你只是不想理自己而已，莫厌冬想。

我会对她特别好特别好，我要在这里修建超级大的房子，铺设黄金做成的道路，每到夜晚，明珠和人鱼烛会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总有一天，她消了气，就会对我说话的。

它试图回忆你上一次对它说话时说的是什么，那好像是很多年以前，那是你们就要离开万重山的时候。当时的你真是太好了，什么样的愿望都会满足，可越是这样，它的欲望就越多，天魔就是这样变得强大的。

你对它说：“我厌倦这个故事了，我不看了。”

厌倦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莫厌冬不太明白。

总而言之，你说的不是讨厌他，或者反悔不想和它一起走了，所以不喜欢这个故事又有什么关系呢，莫厌冬甚至想，如果你你不喜欢这个故事，那它也不喜欢，它要和你喜欢一样的东西，讨厌一样的东西。

所以莫厌冬趴在你的肩头，小声问你：“你想要什么样的地毯？想要什么样的床单？”

它等了好一会，又自言自语回答：“和万重山差不多的吗，不是说好不回去吗？”

又过了一会，莫厌冬说：“我错了，只是很喜欢那种装饰吗，那我把这里修成怀鹤苑的样子好不好？”

它对你点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太好了，莫厌冬想，如果你要别的建筑模样该怎么办呢，它还没见过的建筑可太多了，还好你只想要怀鹤苑，虽然它不喜欢万重山，可是和你一起住过的怀鹤苑它还是很喜欢的。

又过了一个秋天，莫厌冬踩着落叶把你抱回了熟悉的卧室，装潢都是它尽力一比一还原的，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它还偷偷回万重山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