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o章 真正的忏悔是有人比你自己更在乎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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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稷站在基地办公室的窗前,望着远处那片已经恢复平静的麦田,心里却并未感到多少轻松。

埃尤等人的被抓,以及肯尼思少校雷厉风行的处置,据说埃尤的手腕骨裂,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皮肉之苦,并且将面临法律的严惩,确实起到了极强的震慑作用。

最近,麦田周边连个鬼影都见不到了,巡逻队汇报的情况也前所未有的良好。

“看来,杀鸡儆猴还是有效果的。”

方稷对走进来的李振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没人再敢打粮食的主意了。”

李振邦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微蹙:“效果是达到了,但这种方式…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仇恨的种子,怕是也埋下了。”

两人正说着,负责安保的负责人有些为难地敲门进来:“李总,方教授…外面…有点情况。”

“怎么了?又有人闹事?”

李振邦神色一凛。

“不是闹事…是…是个孩子。”

负责人语气复杂,“就是那个带头偷盗的埃尤的弟弟,叫阿丹。

他…他这几天,天天都来,也不吵不闹,就跪在基地大门外不远的那片空地上,从早上跪到太阳落山…”

方稷和李振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预想过被抓青年的家人会来哭闹、求情,甚至集结村民来施压,却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孩子无声的跪地。

他们走到基地大门内的观察点,透过铁丝网向外望去。

果然,在离大门约五十米开外,那片被太阳晒得白的空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正是阿丹。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单薄的背影在广阔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渺小、无助,却又带着一种执拗的坚定。

炽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在他身上,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这样跪了几天了?”

方稷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三天了。”

安保负责人回答,“我们试着去劝过,让他离开,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

给他水,他也不喝。

就这么跪着。”

“他们的父母呢?没来过?”

李振邦追问。

“打听过了,”

负责人叹了口气,“埃尤和阿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两兄弟相依为命。

埃尤…虽然行事冲动,但对这个弟弟倒是很照顾。

村里人说,埃尤去…去‘拿’粮食,可能也是想让他弟弟能吃得好点。”

相依为命…

方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

他再次望向那个跪在烈日下的瘦小身影,之前因为埃尤的偷盗行为而产生的怒气,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沉甸甸的情绪。

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小偷的弟弟,而是一个失去父母、如今又可能失去唯一依靠的可怜孩子。

“埃尤犯罪,理应受罚,这是规矩。”

方稷喃喃道,像是在说服自己,“可是…这孩子…”

李振邦沉默了片刻,拍了拍方稷的肩膀:“规矩不能破。

但…人道主义的关怀,我们可以有。

让后勤给他送点水和食物过去,再让懂当地话的人好好劝劝他,告诉他他哥哥犯了法,必须接受惩罚,但他这样跪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命令被执行了。

但阿丹依旧固执,对送来的水和食物看都不看,对劝解充耳不闻,只是日复一日地跪在那里,用这种沉默而最原始的方式,为他唯一的亲人祈求渺茫的希望。

阿丹那沉默跪拜的身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基地许多人的心上,也扎在方稷的心里。

它提醒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每一次看似必要的强硬执法背后,可能都牵连着一个具体而微、充满无奈和辛酸的家庭故事。

方稷思前想后,面对阿丹那无声却沉重的祈求,他意识到单纯的法理处罚和物资援助,都无法抚平这孩子内心的创伤,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打破僵局的方法,就是让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弟见上一面。

经过与李振邦商议,并与肯尼思少校以及当地拘留所进行了艰难的沟通协调,主要强调这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有助于缓和紧张关系,避免后续极端事件,终于获得了一次特殊的、在严密监控下的会面许可。

会面被安排在拘留所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四周是水泥墙,只有一扇装有铁栅栏的小窗透进光。

埃尤被带了进来,他穿着囚服,右手手腕还打着固定的夹板,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疲惫和麻木。

他以为又是审问或者训话,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不耐烦。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房间另一端,那个由一位女工作人员,为了减少孩子的恐惧感,牵着手走进来的、瘦小身影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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