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野外荒坟多情飘(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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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也能看出它的苍劲。古柏的树根处,确实有一块小小的石碑,只有三尺来高,被厚厚的青苔覆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那里。” 我心里一阵激动,刚要走过去,却被女人拦住了。

“现在不能去。” 她说,语气很坚决。

“为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

“天黑了,山里会有东西出来。”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等明天天亮了再去,现在跟我来。”

说完,她转身就往坟地后面走。我犹豫了一下,看着越来越浓的雾气,还有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她的脚步很轻,走在落叶上几乎没有声音,像一片飘在风里的叶子。

我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来到一间小小的木屋前。木屋看起来很旧,屋顶铺着的松针已经发黑,门框上挂着一串晒干的野菊花,颜色虽淡,却还透着点生气。

女人推开门,里面很暗,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她点燃了桌上的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干柴和草药。

“坐吧。” 她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杯子是粗陶做的,边缘有些磨损。

我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冰凉的身体舒服了些。“谢谢你。” 我说,“还没问你的名字。”

“林晚秋。” 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捧着杯子,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空茫,“他们都叫我晚秋。”

“晚秋姐,你一直在这山里吗?” 我忍不住问。

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雾气上,像是在回忆什么。“从民国二十三年开始,就在这了。”

民国二十三年?我心里一惊。民国二十三年是 1934 年,距今已经快一百年了。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会从 1934 年就待在这里?

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她在开玩笑?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却又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

“你……” 我张了张嘴,想问她到底是谁,却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晚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她说,“你明天找到你祖父留下的东西,就赶紧下山吧,后山不是久留之地。”

我还想再问,她却站起身,指了指里屋的一张小床。“你今晚就睡那里吧,我守着灯。”

说完,她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望着外面的雾气,手里又开始轻轻晃着那串竹风铃。清脆的铃声在屋里回荡,和着煤油灯跳跃的火苗,竟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心。

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林晚秋的身份,祖父留下的东西,还有这片荒坟…… 无数个疑问在脑子里盘旋。翻来覆去间,我想起了祖父临终前的样子。

去年冬天,祖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神志不清了。我守在他床边,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变得很亮,嘴里反复念叨着 “廖廓山”“三尺碑”“晚秋”“对不起”。当时我以为他是糊涂了,没当回事,直到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那张标记着 “千年柏下三尺碑” 的老地图,还有一本泛黄的日记。

日记里的字迹是祖父年轻时的,很工整。里面记录了他年轻时在廖廓山的经历,提到了一个叫 “晚秋” 的姑娘,说她像山间的兰草,干净又温柔。日记里还画了一串风铃,和林晚秋手里拿的那串一模一样。只是日记写到民国二十三年的秋天就断了,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我对不起她,若有来生,定要还她。”

当时我还不明白这日记的意思,现在看到林晚秋,才隐约觉得,祖父和她之间,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祖父让我找的 “欠别人的东西”,恐怕就是欠林晚秋的。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林晚秋又开始哼起了那首小调。调子还是那么缠绵又哀伤,在寂静的夜里,像一条细细的线,牵着人的心思,往很远的地方飘去。我闭上眼睛,任由这歌声包裹着自己,渐渐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煤油灯还亮着,林晚秋却不在门口。那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木板,断断续续的,从屋后传来。

我起身下床,轻轻走到门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屋后的空地上,林晚秋正蹲在一棵老树下,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在树干上轻轻敲着。月光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里透了出来,洒在她身上,给她的白旗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让她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晚秋姐?” 我轻声喊她。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我才发现她的眼睛里竟含着泪水。“你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你在做什么?” 我走过去,看到树干上刻着两个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还能认出是 “守义” 和 “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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