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宣威电厂白花裙白鞋飘(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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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裙摆被风吹得几乎垂直。她缓缓转过身,指向烟囱内侧的墙壁,那里用红漆写着行字:“1998.7.15,14:30”。

就在这时,阿哲突然大喊:“快看!” 在烟囱的阴影里,我们看到地面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拖着个沉重的麻袋走向三号厂房。

我们顺着爬梯飞快下降,落地时膝盖都在发颤。冲向三号厂房的路上,阿哲突然停下:“等等,那可能是个陷阱。” 我们绕到厂房背面,从通风口爬进去,发现里面站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老人,正用撬棍撬动汽轮机底座。

“王副厂长?” 我认出他胸前的铭牌,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那张脸依稀能看出当年的轮廓。老人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查明真相的。” 我举起爸爸的笔记本,“1998 年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半晌才缓过气:“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过不去!” 我提高声音,“我妈不能白死!” 老人的肩膀突然垮了下去,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是我的错…… 我不该为了省钱换国产密封圈……”

就在这时,汽轮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叶片开始高速转动。那道白色的身影从叶片间飘了出来,裙摆上沾着的黑色烟灰被风吹散,像场微型的黑色暴风雪。

“慧儿……” 王副厂长突然跪了下去,“我对不起你啊……” 白色的身影没有动,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汽轮机底座下的空间。我们用撬棍撬开底座,发现

“当年爆炸后,我怕事情败露,就把她们埋在了这里。” 王副厂长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些年我每天都做噩梦,总觉得李慧在找我……”

突然,汽轮机的叶片停止了转动,厂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阳光中。

第十四章:尾声

离开宣威电厂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王副厂长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带走,他临走前塞给我个信封,里面装着三万块钱:“这是当年省下的钱,还给你们……”

我们把三具骸骨交给了有关部门,经过 DNA 鉴定,确认分别是李慧和另外两名失踪的女工。葬礼那天,我穿着妈妈的白花裙,阿哲穿着爸爸的中山装,站在墓碑前,看着那两张黑白照片。

“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阿哲轻声说。我点点头,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变得温热,像是有生命般轻轻颤动。

离开墓地的路上,我把那三万块钱捐给了 “安全生产基金会”。夕阳下,宣威电厂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那座巨大的冷却塔,像个沉默的守望者,终于可以安息了。

回到家后,我在爸爸的笔记本里发现张字条,是妈妈的字迹:“明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泪水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也晕开了二十多年的等待与思念。

程立伟的矿灯在浓雾中划出一道惨淡的光轨,照见三号锅炉的压力表指针卡在红线处纹丝不动。他啐了口带煤渣的唾沫,橡胶手套在阀门上拧出第三道新的划痕,蒸汽管道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极了女人的哭腔。

“程师傅,中控室又来电话了。” 实习生小林的声音裹着白汽飘过来,安全帽下的脸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说…… 说水位计又自己归零了。”

程立伟的指节捏得发白。这是本月第七次了。每次都是后半夜,当煤仓里的存煤量跌到警戒线,那些怪事就准时上演。他瞥向操作台下方,那里本该放着备用的石棉垫,此刻却摊着半张被水汽泡烂的信笺,字迹洇成了淡蓝的云:“…… 七月初七,取白裙于冷却塔下……”

浓雾突然翻涌起来,带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铁锈的怪味。程立伟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猛地回头,矿灯的光柱里闪过一片刺眼的白 —— 那是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裙,下摆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

“谁?!” 他抄起扳手大吼,回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撞出嗡嗡的颤音。

白影飘进了蒸汽弥漫的管道区,裙角扫过发烫的管壁竟没留下丝毫痕迹。程立伟追过去时,正撞见小林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抖抖索索地指向头顶:“鞋…… 白鞋……”

三盏防爆灯同时炸裂,玻璃碎片混着火星簌簌落下。程立伟在骤起的黑暗中摸到小林冰凉的手腕,这孩子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留下五个弯月形的血痕。上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管道上行走,咔嗒,咔嗒,每一步都踩在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程师傅,水…… 水漫上来了!” 小林的哭喊变了调。

冰凉的液体顺着靴筒往上爬,程立伟摸到腰间的测深绳甩下去,绳结触底时,他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 才半分钟,积水已经漫过膝盖。更可怕的是水面漂浮的东西:半只烧毁的工牌,一枚生锈的蝴蝶发卡,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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