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婚(3 / 5)
,还要记录在册。
可别小瞧了这件事,这些个贺仪都是人情,有句老话叫做‘人情都是债’。今日你家办大事,人家送了礼,日后待到别人家办事之时,你也得送礼表示,这样有来有往方才会长长久久,至于这依凭的尺度,便是主妇心中的那笔帐。
若是论起这些,大老爷们可是远远及不上自己家的媳妇。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这些个原本极为烦琐之事,被柳世荣与任智方师兄弟二人生生给强制在数日之内完成。好在有柳章氏的诸事劳心,才让柳家四子中的第一次喜事,面子上大致还算说过得去。
喜宴当晚,酒席开了十几桌,亲朋好友聚集一堂,每桌都是照例的四盘八碗。大个的肉圆子、大块的红烧肉、大块的烧鱼、粉蒸肉、梅菜扣肉……乡间人家办喜事,无不是透着一个实惠,光是那道红烧肉,一块就足有一指来宽。
这若是在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看来,这些个菜决计是上不了大的台面,或许还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是请他们吃,也只会心生畏惧,摇头拒绝。可在这乡间,若是桌上没了这几样,宾客们便会觉得主人家小气,舍不得拿出好东西招待他们。
这主要还是与地域的差异有关系,永安堡一带虽地处江汉平原,雨水不愁,可偏偏地形却是多山丘少农田,加之人口众多,每家每户的耕田刨开上交的皇粮之外,仅仅够一家老小的吃喝。若不是如此,文定一家也不至于非要有人出外谋生,方才得以养活全家。
是以除了逢年过节,家家户户的餐桌上少有荤腥之物,而且又不像江浙一带的百姓时兴劈硬柴。
何谓劈硬柴呢?这里小小的解说一下,也就是若干个相干或者不相干之人,为了一个相同的饮食渴望,各自拿出相等的钱数,聚合在一起,吃一顿比较丰盛的饭菜和酒水。彼此之间可以素未谋面,席间也可以只字不语,酒足饭饱之后,也不必一一招呼,自行离去即可。
这样一来,一份钱可以吃几份菜,既满足了嘴谗,又避免了浪费,不失为一个精明的点子,在江浙一带由来已久,而且十分的风行。
可是这里却没有这类习惯,所以便只好是碰到左右人家办大事,方才一解腹中之谗。平日里积压了许久的谗虫一经释放,这再大块的鱼肉也可以三口两口的咽下。席间老爷们豁拳,敬酒,小媳妇们则是喃喃私语,至于说的都是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时而总是会发出一连串吟吟笑声。
任雅楠拜完天地祖宗之后,就被送回了洞房,文定则在外面来回的敬酒。今日的文定全然没有前几日那全身乏力的颓唐之色,红光满面的逢人便是一杯,若是遇上兴致特别好的亲友,非要喝上三五杯才肯罢休。
旁人都赞说文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柳章氏却不是这么想,她拉过自己的男人,道:‘当家的,你看大毛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得了?我瞧着怎么有些不太寻常呀!’
正在席间与人饮酒的柳世荣,被她从桌上拉了下来,本就是一肚子的不乐意,不耐烦的道:‘他有说有笑,还在与人敬酒,有什么不寻常的?你这婆娘就是喜欢胡乱猜疑。’
‘不是。’柳章氏说道:‘这几日,他一直便是闷声不吭的,今晚这样大反常态,一定是有问题。’
‘大喜的日子,你瞎说些什么呢!’柳世荣恼怒的道:‘儿子先前那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现在和新媳妇祖宗都拜了,这也就是想通了,又见着这么些亲友来为他庆祝,心里自然就会高兴。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操心操心酒席上的事,去,给我再抱坛子酒来。’说着自己便重新上桌,和人豁起拳来。
柳章氏冲着自己男人的身影撇了撇嘴,喃声自语道:‘从我肚子里生出的肉,一举一动我还能不知晓。’
不过,即便是觉察出了不对,柳章氏此刻也没空去管,这十几桌酒席还得她去张罗。
这酒一直喝到二更天方才散去,当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弟弟们才由角落发现了文定的身影,只见他整个身子靠在墙沿,早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兄弟几个先前一直都是在进进出出的忙活,没想到新郎官竟然喝的这般烂醉,这下可如何是好呀?
无奈之下,他们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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