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旧时代与保守激进二(2 / 3)
无外乎就是两点而已。”
相较于列文的不解,德雷克倒是显得淡定许多。
“其一,就是利益的积累问题。
我们口中,那些守着‘旧时代生产资料’的‘保守派’,他们利用手中的生产资料剥削周边平民久远,早就积攒起了非常多的‘原始资本’。”
“像斯登伯格男爵府,他们在斯城扎根已有近百年,甚至家族本身在斯城拓荒之前就已经初具规模。
这类家族的财富积累到一定数值之后,再单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去剥夺周围平民的‘血税’,就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这个时间点上,为了追求家族传承的稳定和对地区的掌控力,他们是会适当放弃一定的利益让于当地平民,进而给自己换取些许‘名望’与‘人脉’的。”
“甚至往好一点说,当最开始的那一批极度重视利益,雄心勃勃却又不择手段的开拓者死去后,这些老牌家族因为已经度过了财富血腥的‘原始积累’环节。
其后辈因为富庶的环境,反而可能会对道德和秩序重视起来,甚至将其作为一种信条去遵循。”
“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剥削得更加变本加厉,极尽刻薄,甚至因为过于富有,而产生一些变态的嗜好,为祸一方。”
列文突然插嘴,算是表达了自己不一样的观点。
“没错,你所说的这种可能,对于那些家族来说,就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岭。
当家族的第二代或第三代人选择了其中一个选项后,是成为在一地扎根的百年甚至千年世家,还是说三代而亡,做个闪过天空的‘暴户’,就是由这道分水岭决定的。”
德雷克解释的同时,将手指指向了研究所中庭的一颗大树,继而说道:
“那些旧时代的‘余孽’,大部分就像是这些年份过百的树一样。
有这种参天大树的地方,其所扎根的土壤是不会允许第二颗树木出现的——连灌木都不行。
但同时,这些大树的落叶、荫蔽和树脂树汁,又会成为不知多少动植物的命脉养料。”
“别忘了,当他们扎根地方,成为一个地区传承百年的大家族之后,他们固然是此地‘邪恶’的剥削者,但同时,他们的利益也会被这片土地‘同化’,进而和当地人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相较于那些新时代的‘革新派’,这些旧时代的遗族往往会因为自身利益与地方一致的原因,更加‘体恤’地方民生。
而不是成为单纯追求政绩,或是想加入剥削者的行列,却又无力从老牌世家口中夺食,最终只能去压榨平民百姓的改革派‘恶兽’。”
德雷克的话,让列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因为德雷克的说法,与他的见识是有相当的契合度的。
他在圣骏堡游走的那段岁月里,和圣骏堡的新旧贵族们都打过交道,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旧贵族们做事更加‘温和’,也更讲道德一些,反而是那些新贵族,屡屡做出不忍言之事,让他颇为反感。
“我们刚才说的是一点,而另一点,也是老夫比较看重的一点——那就是相较于那些一心向‘新’的改革派而言,只要你没有把革新与否的选择权交到他们手里,只是驱使他们去负责革新相关的工作的话,他们做事绝对要温和得多,考虑得也会更多,从而将‘生产资料更替’之下平民受到的牵连损伤给降到最低。”
“别忘了,列文,不论我们如何吹嘘新时代新生产资料给生产力带来的巨大飞跃,给人民带来的多少利益。
新旧交替之时,伴随旧事物一起死亡的,可不只是那些一味守旧的‘顽固派世家’而已。”
“甚至,老夫说得难听一点,那些大世家就是因为生产资料的革新而损失了再多的利益,家族底蕴摆在那里。
到头来就算被挖走的肉再多,总有无数‘回头’的机会,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的。
相反,反而是许多风险抵抗能力几乎为零的平民,更容易成为时代交替之下悄无声息的受难之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列文就是再迟钝,也该t到德雷克的‘点’了。
说到底,德雷克和塔露拉,之所以会在雅尔茨和斯城的改革之时,给那些‘守旧派’许多机会,甚至是将大部分的工作交给这些人去处理。
就是希望这些人因为自己曾占着‘旧利益’的大头,在新旧利益的转换与过渡之时,能够‘推己及人’。
要知道,这些人因为自己占着旧利益的许多份额,在推广改革的时候,动作会相对温和轻巧,以求留下充足的时间,好让自己占有的旧利益逐渐转变为新利益。
那自然,也会给平民接受和学习新事物留下相对充裕的时间与空间。
在有些人的眼中,这种行为固然算是对改革的‘推三阻四’,但只要领头人的态度足够坚决,且大势积累得够重的话,这些‘推阻’是不可能拥有扼杀新事物的能量的。
而只要新事物能够顺利取代旧事物,那这些推阻反而可以称得上有利无害——因为它最大程度上减少了新事物覆灭旧事物时带来的次生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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