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到底是什么1(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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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能看着你们生娃,我就闭眼了。

"

她顿了顿,又说:"

咱村娟子,不也嫁外地了?上次听她奶说,娟子给了她八十块钱,让她留着零花。

人家城里人都有钱,陈飞不也是上班的?娟子她奶跟着小儿子过,她小儿子常年在外打工,八十块够买不少零碎了。

"

阿末垂着眼没说话,心里却亮堂了——老太太是等着陈飞给东西呢。

可陈飞那五百块工资,她一次也没见过,只听他说结婚欠了债,到底欠多少,她也说不清。

她起身回屋拿了件厚夹袄,给采婆婆披上:"

奶,娟子嫁的是真有钱,我嫁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样。

"

采婆婆猛地瞪起眼:"

你这娃咋说话呢?咋能说女婿是啥样?真是惯坏了!

搁以前,女婿不陪回门,你都不能上桌吃饭,更别说说这种浑话!

"

"

奶,老黄历别翻了。

"

阿末扯了扯嘴角,转身就往外走,"

我出去转转。

"

她抬手拍了拍脑袋,里头像灌了铅,闷得沉——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结了婚就该财?她自己都懵着呢。

转了没两步,又回了灶房。

娇兰正坐在炕沿上描鞋样,剪子在硬纸板上"

咔嚓咔嚓"

响。

看见她进来,举着鞋样问:"

阿末,你看陈飞的鞋样,比你爸的大两码够不够?我瞅着他比你爸高半头。

"

"

妈,别弄了,他们厂子鞋。

"

阿末往炕边一坐,盯着窗户外的老槐树。

"

那不一样。

"

娇兰把鞋样铺平,"

成了一家人,亲手做双鞋,人家心里才热乎。

一双鞋而已,又不费啥。

"

她顿了顿,抬头瞅着阿末,"

你去看陈飞哥姐家了吗?他们咋说?"

阿末低头抠着炕席缝,好半天才抬头:"

就老二家看着好点,听说在供销社有正式工作。

大姐二姐家都有房子,可屋里空荡荡的,看着穷得叮当响。

大哥一家住学校宿舍,四个娃,他们那些娃大的比我大两三岁,有点和我差一两岁,其他都比小。

"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他哥姐也没说啥,有的几句客气话,塞给我两三百块钱,就这,有点更别说啥表示了。

"

娇兰手里的剪子停了,盯着鞋样半天没动,过了会儿才放下剪子:"

那陈飞也没给你啥?"

阿末摇摇头,眼睛还望着窗外。

老槐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灶房里静下来,只剩娇兰剪鞋样的剪刀,偶尔"

咔嚓"

一声。

傍晚四五点的光景,日头刚擦着西边的树梢沉下去,院子里的老槐树影斜斜铺了一地。

阿末家刚吃过晚饭,碗筷的磕碰声刚在厨屋安静下来,就见院门口晃进个瘦高身影——肩宽腰窄,灰色廉价西装洗得白,正是陈飞。

采婆婆正蹲在院角喂鸡,撒完最后一把玉米粒直起腰,眯眼瞅了瞅,随即笑开了褶子:“哎哟,这不是我们阿末的女婿娃嘛!”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往屋里扬声喊了句,又转回头冲陈飞摆手,“阿末早说你今天来,这都擦黑了,吃过饭没?”

陈飞站在门坎边顿了顿,脚边的袋子晃了晃,露出里面用袋装着的糕点盒子。

他声音放得温和:“奶,我吃了。

家里人都在吗?”

采婆婆抬手指了指东屋的厨屋,烟筒还冒着淡白的热气:“在呢,你姨和阿末都在屋里歇着,快进去。”

陈飞刚掀开门帘,就见娇兰从炕沿挪下来,蓝布裤子上还沾着点炕席的纹路。

她拍了拍炕沿,声音亮堂:“陈飞来了?吃饭没?快上炕坐,刚烧了炕,暖和。”

陈飞把竹篮轻轻放在屋角的柜子边,挨着桌边的盆子洗了手——水是温的,该是娇兰早晾好的。

他又低头拍了拍褂子下摆,沾着的路上的尘土簌簌落在地上,这才脱了鞋上了炕。

娇兰瞥了眼缩在炕里的阿末,她正捏着个布团低头缝补,像是没听见动静。

娇兰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阿末,没看见陈飞来了?快去倒杯水。

你这娃,越来越没眼力见。”

阿末捏着针的手顿了顿,线在布上歪歪扭扭走了个弧度。

她心里清楚,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再不情愿,也得在面上过得去。

终究没吭声,把布团往炕里推了推,垂着眼下了炕,从桌柜里摸出个粗瓷杯,去灶房倒了杯温水端过来,轻轻放在陈飞面前的小桌上,没看他。

娇兰这才转向陈飞,脸上堆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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