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为什么悲伤？（2 / 3）

官服饰包裹的身影，面具遮拦了一切，唯独露出那双如蓝月一般澄澈的眼眸。

那双眼眸依旧美丽，像是明镜映衬的星辰，可却有一丝难以形容的空白。

少女远远的望到了安明。

她的目光穿过跪拜的人群，安明的身影在虔诚俯首的信徒中显得格外突兀。

又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光明、黑暗、痛苦、温柔、幸福、悲伤......安明从未见过那样的表情，站立在那里的少女犹如一面完美无瑕的镜子。

镜面映照着万物，却唯独照不见自己的灵魂。

“——！”圣城卫士的权杖重重压在安明肩头，强行将他按倒在地，相似的画面让安明回想起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天他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被按压在光滑地面上的安明仍旧努力的看向少女，他挣扎着抬起视线，却只捕捉到一抹飘然而过的雪白。

少女赤足踏过星辉流转的地面，洁白长发在她身后无声摇曳，像一缕抓不住的月光。

视线没再落下哪怕一瞬，穿过安明后少女依旧向前走着，直到踩上阶梯的第一级，银白的台阶顿时泛起涟漪般的微光。

虔诚的信徒欢呼，庄严的卫士注视，跪拜的路人无言。

只有安明看到，一滴折射着月华的水珠坠落，在触及台阶前就被更为璀璨的星辉吞没。

那是...眼泪吗？

少女在洁白阶梯上渐行渐远，洁白的长发在苍穹下飘舞，仿佛正在溶解于这片星光之中。

就在她即将踏向最高一级阶梯的瞬间，幽蓝的月轮悄然隐入云层，而重新悬于高空的是另一轮温暖的金色圆月。

是安明从未见过的，除去蓝月与银月的第三轮月亮。

金色圆月的光芒温柔到不可思议，被这光芒笼罩后全身都像是沐浴在温暖的海洋，就像是某种具象化的美梦。

“你...”

轻柔的嗓音在安明的脑海中浮现，“你是谁？”

那并非是这个世界的语言，而是属于安明故乡的、那遥远到许久不曾听到的语言。

安明猛地抬起头，看见站在阶梯尽头的少女正微微侧首，像是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望向他。

“安明...我的名字是安明！”

“谢谢。”

少女浅浅一笑，转身走向阶梯尽头。

雪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而一滴晶莹折射着金月的光辉，坠在地面。

...

...

在寰宇的最初曾有三枚种子。

黄金的种子于“海”内孕育为树，漆黑的种子化身为茧封锁边界。

透明似水晶的种子从最初便开始铭记——

悲伤、幸福、温柔、痛苦、黑暗、光明...那些记忆不曾忘却，又或是从未被赐予忘却的权力。

什么是悲伤？

是哭泣。

什么是幸福？

是欢笑。

那什么是哭泣？是...悲伤？

为什么微笑也会流泪，为什么哭泣会幸福？为什么痛苦却依旧前行？

我铭记一切。

我铭记所有。

我...只是空壳。

金色的月华如初春的细雨，浸润着圣城的每一寸土地。

信徒们虔诚而恭敬的祷告，感谢神只再度降下又一年的恩赐，行人的脸上同样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可唯独...唯独你的眼神是那样悲伤，像是亲眼目睹了破碎的星辰。

可...

为什么会悲伤？

【第六年】

【你开始适应了在双月星的生活，在这颗星球，每五年便会举行一次盛大的仪式，那时金月将降临高天，降下神明的赐福】

“已经过去一年了啊...”

眺望着窗外蓝月，安明回想起这一年来的调查，蓝月与银月在穹顶交替高悬，而唯有仪式开始之时，金月会高悬于苍穹九日。

在那天后，他曾去过圣城脚下，想要再次与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神官少女相见，却被卫士强硬的驱逐。

如同她从未出现过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关心她在登临阶梯尽头后会遭遇什么。

就好像那不过只是他的一场妄想，又或者只是人们早已稀松平常的事情。

从安明自学的浅显语言中可以勉强理解一些话语，这里的人们将那天的少女称为“圣女”，而那所谓的仪式也只有圣女可以执行。

“圣女”是代表神明的使者，相当于神明行走于人间的化身，拥有着至高无上的使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圣城将仪式认定为神明赐下的无上荣耀，圣女会带着尘世的悲欢离合回归神国，化作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