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诗歌詰问,嬖人惊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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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

听见魏无忌的话,庄渊倒也不意外,更没有失落。

“君侯是否以为,我言抗秦,只是儿戏”

魏无忌摇头:“不,阁下身为鬼谷弟子,一言一行岂会儿戏,只是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即便有心抗秦,也无力为之啊。”

庄渊盯著魏无忌,见其神色黯然,目中儘是英雄落寞,並不像是口头上的推辞。

很显然,如今沉迷酒色,荒废自身的魏无忌,似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叱吒风云的信陵君了。

歷史上,如信陵君这般的人物数见不鲜,说可惜倒也没什么可惜。

不过庄渊这次可是带著目的来的,而且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也能捕捉到对方心中还残留一点火星,虽然微弱不堪,但没有彻底熄灭。

倒也算不上还没有机会……

庄渊喝了两口酒,並没有著急忙慌的展开所谓的劝说,而是吃著梅子,看著亭外的池水,倒映著蔚蓝的天空。

魏无忌也没有催促或者驱赶,他咳嗽几下,也捏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

“酸吗”庄渊问。

魏无忌点头:“咳咳……有点,去年的梅子倒是没这么酸。”

“你多少钱买的”

“呃,这个嘛……咳咳,应该是五钱左右”

“我这梅子一钱。”

“咳咳!咳咳!”魏无忌猛咳几声,不过这一次是被呛到的,“一、一钱的梅子!”

庄渊理所当然道:“嘿嘿,你要是愿意再焕发新春,干最后一把,到时候別说五钱的梅子,五十钱我都买给你。”

魏无忌將梅核往水里一吐,抓起之前被庄渊喝过的酒罈,也往嘴里灌了一口。

“呼这酒倒是还不错。”魏无忌吐出一口酒气,脸颊也隱隱开始发红。

见庄渊又不说话,魏无忌觉得有些意思。

他自从沉迷酒色后,也逐渐减少了跟外界的接触,很多年都没见过什么客人了。

身为四君子之一,他麾下门客眾多,要论有意思的人其实不少。

但庄渊依旧很独特,对方跟一般的市井狂徒不一样,跟斗鸡遛狗之辈也不同,身上自带一种贵气,显然出身高贵不是凡俗。

但偏偏又有些不拘一格,特別自由洒脱。

要说最不一样的,在魏无忌看来,庄渊似乎是个灵魂与这个时代其他人迥异的人,跟他这辈子所见过的市井尘民,王侯贵族都不同。

当然,这只是一种直觉,並没有什么证据。

魏无忌想了想,打算开口给庄渊介绍一些人,虽然他已经无力抗秦了,但对方既然有这个想法,他也可以给些人脉。

毕竟要说別的他不一定擅长,抗秦那他可太有经验了。

可还没等魏无忌开口,庄渊那边忽然手在桌面有节奏的打起了拍子。

“君不见兮漳水寒,朱亥奋椎兮震函关!昔执虎符兮驰六国,崤山墮日兮楚纛丹;佩长鋏兮陆离,冠切云兮崔嵬;岂无犀甲兮拭霜刃岂无魏闕鼓鼙兮崩河山”

富有韵律节奏的诗歌,从庄渊的口中郎朗吟诵而出。

魏无忌神情一变,他自然听出了这是楚风诗歌,但这並不是重点,而是这首诗歌是在说他当年合纵抗秦的事跡。

庄渊拎起酒罈,踱步到亭边观水,调子骤然低沉,充满了詰问之意。

“中流兮击楫,雪浪吞舟;君今沉湎兮醉高台,吴鉤锈涩兮蒙翳尘。曾射九乌兮墮金羽,贯白虹兮逐天狼;岂忘西河犀照夜,安能溷浊效醯鸡”

魏无忌听完脸先是一红,隨后低头不语,放在桌面上的手却不自觉攥紧。

他怎么听不懂,庄渊说他沉迷酒色,宝剑生锈蒙尘,像是一只醯鸡活在污浊之中,难道忘记了曾经也是“射九乌”“逐天狼”的英雄

第二节吟诵完,庄渊走到了魏无忌面前,將酒罈往其面前一放

魏无忌抬起头,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一直在变幻。

这个时代是礼崩乐坏,但气节之士亦不在少数,多少人真的为了一句话就会去死,多少英雄为了一口气就可以拋头颅。

春秋战国,百齐放,百家爭鸣。

这个时代有奸佞小人,也有铁骨錚錚的君子,有昏庸无道的君主,也有雄才伟略的帝王。

魏无忌不是小人也不昏聵,因此当他被一位有识之士当面如此詰问,没有愤怒,更多的是羞愧。

这也是他为何多年不再见客的原因之一,他就怕遇到有人当著他的面问他——

“信陵君,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啊!”

结果今天,曾经的担心,如今变成了现实……

庄渊看著魏无忌的双眼,將最后一段诵出: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邯郸血痂兮凝箭瘢,大梁危旌兮欲摧堞;炊兰膏兮爨芳俎,釃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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