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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

是阮青禾的声音。

刚才的整个文艺汇演，我都一直在躲避她的眼神。

放学以后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跟怀南一起去买关东煮吃。

怀南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地看着我，文艺汇演的事情似乎从未发生过。

我和怀南在一个十字路口挥手道别之后，阮青禾便从我身后出现。

“你也走这条路吗？”她指着湖边那条路问我。

“嗯…一起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一起吗”三个字只是我本能的反应，但和她一起走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好啊。”她笑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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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接下来应该是小说里很常见的桥段，阮青禾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警告我离怀南远一点。然后我作为可怜弱小无助的女主，在她的欺压之下选择妥协。

但现实总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你觉得我今天的表演怎么样？”她问我。

“唱得很好听。”我笑道。

我特意强调“唱歌”两个字，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突兀，但她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

和她比起来，我最缺的就是勇敢，我很怕我输在勇敢上。

文艺汇演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在阮青禾表演完之后站起来大喊一声“怀南我喜欢你”，但很显然我做不到。

“你也喜欢怀南吗？”她的直奔主题让我有点惊讶。

“嗯。”

阮青禾告诉我，她和怀南在初中的时候就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她喜欢怀南的原因和我很像。

“就是有一次换座位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慌了，我在想我和怀南分开了理科题目该问谁。”这是阮青禾的原话，“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叫喜欢。”

阮青禾说，她曾为了怀南，去品尝自己从不敢吃的麻辣烫，看一些曾经不感兴趣的漫画书，玩王者荣耀。

在群众眼里活泼张扬、光芒万丈的她，也和众多普通人一样，在爱情里卑微渺小却又努力。

认真且怂，从一而终。

“我和你很像，不过我运气比你差，他那次直接回普通班了，我们连同班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敞开心扉，把我这一年的种种感受都倾吐出来了。

和她聊天有一种如遇知音的感觉，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会傻傻地把自己困在执念中，心甘情愿地品尝相思之苦。

虽然怀南说他喜欢我，但是我站在她旁边一点优越感都没有。

我和她其实是一类人，只是运气比较好，刚好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罢了。

“但是怀南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啊。”她看着我，眼里盛满了泪水。

“但愿如此。”我淡淡地说。

“好吧，一南一北，你们俩也挺般配的。”她苦笑，“四年的感情，算是白费了。”

“那当然不能说白费了。”我打断她，说出了暗恋给我带来的最深刻的体会，“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欲，是信念，是精神支柱。所以啊，我会觉得喜欢他的每一天都充满力量，这和他喜不喜欢我没关系。”

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

从小到大，每一位老师，每一个同学都用行动和事实告诉我，要努力，要奋斗，要拼搏。

只有怀南让我明白，青春需要快乐，快乐是检验青春是否值得的唯一标准。

所以怀南值得被人喜欢。

“也对。我和他说过话，做过同桌，找他问过题目，还对他表白过?，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就行了。”

阮青禾极力抑制着眼泪，淡淡地看着前面的路。

说来真是奇怪，我们两个本该像敌人一样针锋相对，却偏偏说出了在别人面前都不敢说的话。

她会不会觉得，原本因泪水的残留而看起来模糊的路，突然变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