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重叠的伤口(5 / 7)

加入书签

时光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蓝光骤然暴涨,在客厅中央撕开一道漩涡状的裂缝。两个身影从光里跌出来,重重摔在地毯上,茶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相同的亚麻色光泽。

洛保手里的牛奶杯“哐当”落地。

左边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褐色的药渍,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露出手腕上那道被试管碎片划伤的旧疤——洛保认得这道疤,是她17岁那年在组织实验室里留下的。右边的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领口别着帝丹小学的徽章,抬起头时,眼底的警惕像只受惊的幼猫,和她刚变小那会儿一模一样。

“你们……”洛保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白大褂女孩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实验室消毒水般的冷冽:“别紧张,我们是另一个时空的你。或者说,是还没撑过那些考验的你。”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像是在压制突如其来的眩晕,“时光机捕捉到了能量共鸣,三个时空的频率在你从深海被救起时重叠了。”

校服女孩——或者说,年少时的她——目光扫过客厅,在看到宫野明美的瞬间突然僵住。明美正端着刚烤好的曲奇从里屋出来,看到两个和洛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托盘“啪”地掉在地上,曲奇滚得满地都是。

“志保……”明美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地板上。

白大褂女孩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洛保从未见过“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像被突然剥开坚硬的外壳,露出内里柔软到一碰就碎的果肉。“姐姐……”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铁片,这个称呼在她的时空里,早已随着那场十亿日元的抢劫案,永远封存在了冰冷的墓碑上。

三个灵魂的对峙

博士的急救箱被翻得乱七八糟,洛保帮年少的自己处理膝盖上的擦伤——刚才摔倒时蹭破的伤口里还嵌着细小的沙砾,像极了她某次从组织基地逃出来时,跪在雨里摸到的那些冰冷的石子。

“你们的世界……”洛保斟酌着开口,“是什么样子的?”

白大褂女孩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药瓶,那里装着她最后一点临时药剂。“姐姐死了。”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为了让我脱离组织,抢了十亿日元,被琴酒一枪打死在仓库里。我在她的葬礼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年少的自己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校服裤腿还沾着泥土:“我没有姐姐。从记事起就在实验室里,父母死于一场‘意外’,姐姐的名字只是档案袋里一张泛黄的照片。后来遇到了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他们说‘小哀,我们一起回家吧’,可我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洛保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洛云,那个总穿着警服、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缉毒警,在她八岁生日那天牺牲在边境线上,最后留给她的只有一枚染血的警徽;想起父亲,那个身为国际刑警却沉迷药物研究的男人,在她变小后只寄来过一封没署名的信,说“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原来不同的时空里,她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失去,又在用不同的方式挣扎着活下去。

“你的世界不一样。”白大褂女孩突然看向她,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你有姐姐,有……她。”她的视线落在刚走进来的小兰身上,小兰手里端着三杯热可可,看到客厅里凝重的气氛,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

洛保的脸颊微微发烫。她和小兰之间的情愫,像藏在胸腔里的秘密,从未宣之于口,却在每一次生死相依里疯长成参天大树。

“你们……”她犹豫着问,“对她是什么感觉?”

年少的自己低下头,指尖绞着校服衣角:“沙滩上那次,我昏迷的时候,她给我做人工呼吸。嘴唇很软,带着海水的咸味。后来我醒了,她笑着说‘太好了,你没事’,阳光落在她头发上,像镀了层金边。”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候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白大褂女孩冷笑一声,带着自嘲:“我?我看着她和那个侦探从小吵到大,看着他在伦敦大本钟下对她告白,看着她在清水寺的舞台上红着脸点头。我帮他们打掩护,帮他制造独处的机会,甚至在她被绑架时,第一个冲上去挡在她身前。”她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说这是什么感觉?”

洛保沉默了。她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瞬间:小兰在游乐园里牵起她的手,说“别怕,我保护你”;在热带乐园的过山车下,替她挡住掉落的碎片;在海边旅馆的深夜里,抱着发抖的她轻声哼唱安眠曲。这些画面像拼图一样,凑成了一个名为“爱”的形状。

“是爱啊。”洛保轻声说,声音坚定得不像在说自己,“是想把所有温暖都给她,想让她永远笑着,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爱。”

白大褂女孩和年少的自己同时愣住了。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记录着三个灵魂第一次坦诚相对的时刻。

记忆洪流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