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o章 流言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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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空城位

苻生的御驾,连同那支庞大而混乱的军队,已经离城。

长安这座千年帝都,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瞬间显露出,一种怪异而紧张的虚脱状态。

皇宫大内,失去了唯一的主宰,立刻陷入了失序的狂欢,与极致的恐惧交织之中。

苻生留下的几个佞幸宠臣,如宦官头目赵韶、弄臣董荣之流。

原本只是依附于,暴君身边的吸血蛭虫。

此刻竟恍惚间,觉得自己掌握了,无上的权柄。

太极殿依旧金碧辉煌,却弥漫着一股,更加颓废和荒淫的气息。

苻生的龙椅空悬,无人敢真正坐上去,但赵韶、董荣等人,却时常聚集在殿中。

穿着不合身的华丽袍服,模仿着苻生的姿态,用尖利的嗓音,号施令。

处理着,或者说,糟蹋着,那些从四方呈送来的、原本应直达天庭的文书。

他们或是为了私怨,随意批示,将某位看不顺眼的官员,下狱抄家。

或是为了敛财,公然卖官鬻爵,将府库钥匙视为私产,任意取用珍宝赏赐歌姬。

甚至学着,苻生的样子,以“莫须有”

的罪名…

将一些宫女、内侍,拖到殿前施以酷刑取乐。

惨叫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更添诡异。

“陛下北征,建功立业!

这长安城,活该咱们兄弟,快活几日!”

董荣举着金杯,酒液泼洒得,到处都是,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赵韶稍显“谨慎”

,尖声道:“快活自然要快活…但也需小心些。”

“东海王那边…还有那个总阴着脸的王景略,可不是善茬。”

“怕什么!”

另一个佞臣嗤笑,“苻坚?一个缩头乌龟罢了!”

“陛下在时,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今陛下虽不在,余威犹在!

他敢如何?”

“再说,禁军里,不是还有强汪将军的人吗?”

提到强汪,几人似乎又多了几分底气,继续他们的荒唐行径。

然而,在这看似肆无忌惮的狂欢之下,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权力如同沙上城堡,完全建立在,苻生的疯狂宠信之上。

一旦苻生失利,或者长安有变,他们将是第一个,被碾碎的蝼蚁。

这种恐惧,驱使着他们,变本加厉地及时行乐。

也更疯狂地,想要抓住一切,可能抓到的权力和财富来自保。

皇宫之外,留守的朝廷机构,近乎瘫痪。

尚书台、中书省等要害部门,官员们要么称病不出,要么无所事事。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冷眼看着那几个跳梁小丑表演。

大量的政务被积压,各地的文书雪片般飞来,却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处理。

整个帝国的行政中枢,陷入了停滞和混乱。

一种巨大的、不安的真空,笼罩着长安城。

暴君虽去,余威与恐惧犹存。

而新的秩序,正在这混乱与腐败的温床之下,悄然而剧烈地涌动着。

第二幕:网弥城

与皇宫的喧嚣混乱,截然相反,在冰井台深处很安静。

尤其是王猛,所在的斗室,如同风暴眼中般,异常宁静。

但这种宁静,蕴含着,极大的能量和张力。

豆大的灯焰下,王猛面前的矮几上,铺满了东西。

不是单一的沙盘或算筹,而是铺开了数幅,长安城的详细舆图。

上面以各种,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讯息。

“影鼠”

悄无声息地进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每一次都带来,最新的情报:

“报:赵韶于西市,强夺商贾玉璧三双,打死其家仆一人…”

“报:董荣假传诏令,欲征城南民夫,为其修建别院,已激起民愤…”

“报:光禄勋李威称病,闭门不出…”

“报:卫将军苻法,昨日秘密会见,其旧部曲将三人…”

“报:北城禁军三营换防,新任校尉,似是强汪心腹…”

海量的、琐碎的、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如同百川归海,汇入王猛的脑中。

他那颗堪比,最精密仪器的头脑,飞地过滤、分析。

整合着这些信息,不断修正和完善着,那张早已铺开的大网。

他的手指,在一幅标注着,禁军布防图的绢帛上移动。

指尖划过,一个个军官的名字,和驻防位置。

其中一些名字旁边,已经被他用朱笔,做了细微的记号。

那是吕婆楼,以及冰井台其他暗线,已经确认可以争取,或控制的对象。

“玄武门值宿校尉,张蚝旧部…可用的棋子。”

“长乐宫卫率,其妻族与强平有旧怨…或许可激之。”

“武库令,贪财好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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