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苻生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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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人烛”。

惨叫是伴奏,燃烧的脂肪味是熏香。

他沉溺于酒色,常常在酩酊大醉后,以虐杀宠妃或近侍为乐。

未央宫的排水沟,时常被鲜血染红。

苻生的荒唐,并非简单的昏聩。

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将极致权力与生理、心理双重扭曲结合后,产生的行为艺术式的恐怖。

他的每一项行为,都旨在颠覆人伦、挑战常识、并以观赏他人痛苦与恐惧,为最高享受。

朝廷政务,完全荒废,奏章堆积如山。

苻生却只对各地报告的祥瑞,或奇异现象感兴趣。

对于灾荒、叛乱、外敌入侵等紧急军情,放任不管。

往往只看一眼,便扔到一边,甚至因为报告坏消息,而将信使处死。

他曾当着群臣的面,将一份报告凉州蝗灾的奏折,撕得粉碎。

塞进跪在地上的刺史嘴里,咆哮道。

“蝗虫怎么了?朕看是祥瑞!吃光了庄稼,百姓饿了,自然会去吃蝗虫!”

“岂不两全其美?再敢报此等小事扰朕,朕就让你全家,都变成蝗虫!”

在他的影响下,朝中宵小之辈,竞相谄媚。

以搜刮奇珍异宝、编造祥瑞、甚至献上虐杀新法,为晋身之阶。

而正直之士,要么缄口不言,要么稍作谏言,便招来杀身之祸。

长安城中,白日亦如鬼域,百姓噤若寒蝉。

路上行人低头疾走,不敢多言,不敢聚集,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来灭门之祸。

酒肆茶馆中,再无清谈议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夜半时分,常常能听到未央宫中,传来的凄厉惨叫和苻生疯狂的嚎笑,令人毛骨悚然。

前秦在苻健、王猛辛苦经营下,积累的一点国力民心。

正在被苻生,以惊人的速度挥霍和摧毁,根基动摇,大厦将倾。

第三幕:暗密谋

在这片恐怖的黑暗中,仍有理性的力量,在艰难地凝聚和潜伏。

王猛的府邸,书房门窗紧闭,灯火如豆,这里成为了,反抗暴政的隐秘中心。

然而,此时的“反抗”,并非是高举义旗。

而是如何在这头疯兽的爪牙下,存活下来,并积蓄力量,等待拨乱反正的时机。

苻坚几乎是,每晚都会秘密前来。

这位年轻亲王的脸上,早已不见了,与慕容垂交谈时的意气风发。

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忧虑和愤怒。

“景略先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苻坚压抑着声音,拳头砸在案几上。

“叔父留下的基业,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每日都有,忠臣良将被杀,百姓处于水火!我们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王猛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同样燃烧着火焰。

他比苻坚更痛心,更愤怒,但也更冷静,更深知贸然行动的可怕后果。

“殿下,稍安勿躁。”王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陛下…苻生之暴虐,旷古罕有。然其如今大权在握,又有强太后一党支持。”

“宫中禁军,皆为其心腹掌控,我等此时若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非但无法除暴,反而会招致,灭顶之灾,让更多仁人志士,白白牺牲。”

“那难道就无所作为?” “非也。”王猛目光锐利。

“暴政必不长久。苻生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其败亡之日,迟早会来。”

“我等当下要务,有三。” 他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自保。殿下需格外谨慎,收敛锋芒,甚至…”

“要故作沉溺享乐,韬光养晦,绝不能引起,苻生和强氏的忌惮。”

“老夫亦然,我已决意,明日便上书,称病辞官,归隐山林。”

“什么?先生要走?”苻坚大惊失色。“非是真走,而是蛰伏。”王猛解释道。

“我位居中枢,目标太大,苻生迟早,容不下我。”

“不如主动退避,既可暂保自身,也能让强氏一党,放松警惕,此乃以退为进。”

苻坚稍松一口气,又问:“那其二呢?” “其二,聚才。”王猛继续道。

“暗中联络、保护那些,尚未遭毒手的忠贞之士,如吕婆楼、梁平老、鱼遵等。”

“将他们或安置于闲职,或秘密保护起来,以为将来之用。”

“殿下可借宗室身份,暗中留意,军中尚有良知的将领,徐徐结纳,但务必隐秘!”

“其三,”王猛声音压得更低,“积势。殿下需密切关注,四方动态。”

“慕容垂处,需保持,若即若离的联系,此人乃双刃剑。”

“用好了可定天下,用不好则反遭其噬。”

“河北慕容恪、冉闵之战况,至关紧要;江东谢安之动向,亦不可不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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