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夫人（1 / 2）

“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在朝为官，勉强配得上淮安。”任梓栎说到“父亲”二字，有些迟疑。

“弟妹可真会说笑，我也曾听夫君说起，姑娘是国师长女，万千宠爱在一身，自然是配得淮安的。只是淮安性子冷淡，不好相处。”

“劳夫人挂心了，淮安桃花运好，只是对外显得冷淡些。”任梓栎握着手中茶杯，朝庄主夫人腼腆一笑。

“是吗？这倒是很好，我也不过白担心一场。”

“我长姐是国师嫡长女，与姐夫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自然不劳夫人担心。”李清菡放下手中茶杯，在一旁淡淡开口。

“是吗？”夫人笑笑，“可庙堂与江湖向来泾渭分明，姑娘在云起山庄谈起国师，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夫人此言差矣，”李清菡道，“朝廷和江湖怎么可能做到泾渭分明。朝廷以法治天下，江湖却是恣意而为。若非朝廷听之任之，不愿插手。夫人以为，现在的江湖还能这么肆意吗？”

庄主夫人起了身，笑意逐渐褪去，“姑娘既然自恃身份尊贵，又何故踏足我云起山庄？”

李清菡也随之起身，抬眸与她对视，“若非长姐身怀六甲，谁又会上这雪山之巅，听这样的话。”

“放肆！”夫人娇声叱责，屋内贴窗花的丫鬟一个鹞子翻身，将两人团团围住。

“长姐，”李清菡回望一眼任梓栎，“你瞧瞧这云起山庄的待客之道，啧啧啧。”

夫人抬起手摆了摆，那些丫鬟才退了回去，继续贴窗花。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道：“我们云起山庄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姑娘出言不逊，却反倒怪我们云起山庄待客不周，是何道理？”

夫人回头嗔怪了那丫鬟，朝任梓栎道：“弟妹身子也该暖和过来了，不如我命人带你们去积雪院，想来奴仆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任梓栎这才起身，朝夫人道：“多谢夫人款待，我这妹妹年岁尚小，家中是娇养惯了。冒失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屋外终日飘雪，领路的丫鬟自己撑着伞走在前头。任梓栎和李清菡跟在后面，将兜帽顶在头上，冒雪而行。

“长姐，你也太懦弱了。你同顾淮安的事，她怎么可能都不清楚，非要当众显摆。我看见就来气。”

李清菡扶着任梓栎，一路走，一路埋怨，“明明顾淮安让我们在暖阁等他。一会他不见我们，这劳什子夫人非得再编排几句不可。她这天天蹲在山上，大概把脑子冻坏了。”

“行了，”任梓栎拍了拍她扶着自己的手，“你少说两句。夫人是长辈，再怎么都得受着。再说，她在意淮安，想要了解清楚，也是情理之中。你这样一打岔，反倒给她留了个坏印象。”

任梓栎不再开口，心里回想起方才在暖阁的事来。清菡同夫人对峙之际，她隐隐感觉到一丝恶意，甚至可以说是杀意。

可她并不知道这杀意从何而来，也不知它归属谁，更不知道这杀意是对她，还是李清菡。

积雪院是脱离云起山庄而独立雪地的一爿院落，屋顶堆满厚厚积雪，屋外就是空旷的雪地，银装素裹，一望无垠。

站在屋外，可以与远处云起山庄遥遥相望，甚至可以瞧见远处山庄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厮。

院子里凌霜正在带领凌肖等人铲着雪，手里拿着铁锹哼哧哼哧地铲，嘴里还不忘提醒众人，“别把地面上的雪都混到一起啊，刚刚你们脚踩过弄脏的也不要。一会儿我带你们堆雪人打雪仗！”

领路的丫鬟在院子外头就停下脚，转身对任梓栎道：“奴婢就送夫人到这里了，这两日府上人手不够，等过两日新招的丫鬟上手了，奴婢再带丫鬟过来。”

语罢，她便撑着伞施施然离去。任梓栎与李清菡眼看她离去，忽而“咻”的一声，不知谁往那丫鬟腿上丢了一坨雪，那丫鬟吃痛，直直倒在雪地里，吃了满嘴的雪。

“哈哈哈……”李清菡捧腹大笑不止，那丫鬟回头狠狠等她一眼，才狼狈离去。

凌霜见到任梓栎回来，手里的铁锹一丢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在铲雪打算一会儿堆雪人玩。”

李清菡见她这样傻乎乎的，便问她：“这云起山庄的丫鬟都是这种德性吗？整个人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凌霜摆摆手，“他们都是一直在山庄，来山庄的人都是有求于人，少不得笑脸迎人，给她们惯出来这些毛病，一个个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淮安他呢？”任梓栎纳闷了，顾淮安曾告诉她，师兄吾丘闾待人豪爽，夫人温柔似水。

凌霜“嗐”了一声，“主子一直呆在积雪院，也不要山庄的丫鬟伺候，他知道什么。再说了，主子是吾丘庄主的师弟，这些丫鬟在主子面前温驯得小猫咪似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院中。积雪被铲开之后，又有雪花覆上去。等凌肖等人一路铲到石阶处，后面的路已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