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杨花楼（1 / 2）

任梓栎听到李清菡的消息，便起身撩起车帘顺着小四所指望过去，正好瞧见远处侍卫下马同一群黑衣人打斗不止。

顾淮安彼时已经到达杨花楼门前，骑着高头大马，命凌肖将李清菡送到医馆。

他在前方似有所感，牵引缰绳回首，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与任梓栎对视。

凌霜在一旁看得清楚仔细，开口调侃道：“夫人和主子就是心意相通，隔着人海也这么心有灵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夫人此刻虽不在墙头，却胜似墙头。”

任梓栎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丝毫觉得不对，也就没多言语。

小四将马车驾到医馆门口，随行的侍卫守门神般列在医馆前头，神情肃穆，目光炯炯。

顾淮安策马而来，率先下马，然后将任梓栎扶下车，两个这才进了医馆。

凌霜跟在后头跳下马车，也顺势跟上去，却被小四一把拽住。

“你干嘛？”她问，“别拦着我进去啊。”

小四抬手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刚刚是疯了吗？在夫人面前念什么墙头马上遥相顾？”

“这有什么不对吗？”凌霜不明白。

“你是真的傻，”小四摇摇头，“居然拿墙头马上来打趣夫人，你知道这句话是讲的什么吗？讲的是男女私奔的事，你用来形容夫人和主子，你简直不要命了！”

凌霜听了小四的话，这才后知后觉，颇为后悔道：“可我只是以前看戏听到过，我哪里晓得那么多。再说夫人也没多大反应，兴许她不知道呢。”

小四耸耸肩，表示与他无关，“但愿吧，也可能是夫人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医馆朴素，任梓栎同顾淮安进去时，所有学徒都在外等候，只有老大夫并一个弟子在里面为李清菡诊治。

任梓栎撩开门帘进去，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李清菡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丁点血色的脸。

老大夫收回号脉的手，不住地摇头，唉声叹息。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任梓栎见他摇头叹息，知道李清菡这回大抵是栽了。

但她若是能借此机会奋起，只怕还能扭转回来，要是就此自暴自弃，那她整个人就完了！

任梓栎朝大夫行了礼，那大夫起身道：“她从杨花楼四楼跳下来，摔断了腿，这断腿老夫可以给她接上，以后最多就是走路不好看些，只是……”

说到此处，老大夫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告知任梓栎这个消息。

“只是什么？莫不是她还有什么不能治的病？”任梓栎问。

老大夫抬手，让弟子离开，这才低声道：“她这……是……”老大夫纠结良久，才道，“她这是花柳病。”

花柳病，顾名思义就是指寻花问柳之病。

《病源侯论二十四·花瘘候》云：“风湿容干皮肤，与血气相搏，其肉突出，如花开状。”

孙思邈《千金要方》云：“**事，蒸热得气，以菖蒲末白梁粉敷合，燥则湿痛不生。

古籍上记载最早治疗花柳病的大夫，是华佗。

老大夫将李清菡的手摊开，她手心里遍布的皮疹就展露出来，他再次感叹：“这样的症状，老夫是治不好了。”

他转身又开始念叨任梓栎，“老夫见夫人这阵仗，不是达官显贵，也定是富贵人家。怎么还能让这姑娘流落青楼，遭人作贱呢？也不知是什么人，患了花柳病也不忘流连花丛。”

老大夫悬壶济世，眼见这一条生命流逝而无能为力，很是自责感慨。

任梓栎朝他福了福身，“劳驾大夫为她接上断骨，再赐几副药。此外，大夫说她是被人传染吗？”

老大夫一面让弟子送来夹板，一面道：“是啊，大概染了三四天了。姑娘将人带回去，好生安排身后事吧。家里丫鬟仆从照料时，切记不要碰触她用过的一应事物。”

任梓栎在心底默默算了一下，李清菡随柳下公子离开不过六日。若说这事和柳下公子没有关联，她是半点不信的。

等到老大夫给李清菡上好夹板，任梓栎就命人将她抬了出去。

顾淮安在外屋等她出来，便上前问：“如何？”

任梓栎在他耳边低语，将事情梗概告诉了他。顾淮安想了想，问她：“你要去找柳下药铺的人？”

任梓栎攥紧手心，恨恨道：“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一行人适时改道柳下药铺。

只是他们还未到达柳下药铺，却听闻柳下药铺的公子已经身染重病去了。

任梓栎不信，李清菡一出现，那个活奔乱跳的柳下公子就死了，说两者之间没有关联，谁又能相信！

顾淮安派了凌敖去打听。不多时，凌敖回来，说是柳下药铺用假药掺杂这卖，吃坏了人。那家人不忿，半夜提刀将在勾栏买醉的柳下公子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