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闹剧（1 / 2）

出了院子，两个丫鬟就齐齐走在前头带路。王妃的晚宴设在暖阁，一路之上，丫鬟带他们走过曲折回廊，踩着鹅卵石铺就的甬道，穿过竹林花园，七拐八弯之后，才到了暖阁。

如今时值暮秋时节，天气渐渐转凉，王府的暖阁成了最温暖的地方。两人还未进门，一股温暖气息就扑面而来。

任梓栎正要抬脚踏入暖阁，外头有一个老妪急匆匆跑了进来，见着任梓栎，就“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头磕得砰砰直响，额头上逐渐沁出血丝，她也没放轻力度。

任梓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两步。顾淮安站在她旁边，立刻搂住她，然后将她护在身后。

“嬷嬷这是作甚，难道方才本世子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明白吗？凌翥这些年行事有多荒诞，你们也不是不知，早给过你们忠告，你们仍旧如此溺爱，惹出了祸事，就只想着替他遮掩。你们这是在害他！”

顾淮安甚是乏累，这嬷嬷原也是他母妃陪嫁丫鬟。他不过是幼年喝过她的奶，就在府里拿乔作态，更是借此，将凌翥硬生生塞给了他。

他这些年并不怎么在王府，可府里流言蜚语却是知道一些，若不是嬷嬷又哭又闹，他怎么可能留凌翥在身边。

那嬷嬷听了，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朝顾淮安道：“那老奴又有什么法子，他再作妖，再不好，那也是老奴亲儿子啊！如今他被人关进大牢，要是不救他，他只怕就活不成了。”

凌霜在旁边也看不过去，“嬷嬷有这功夫求主子，还不如去求王爷，求侍郎呢。”

说着，她更是恼火，“凌翥跟了主子这么些年在，哪一回出了事不是主子来为他善后。他头一缩就躲起来，完事连个谢字都没有，被王爷知道了，哪回不是倒打一耙，反赖主子不是？”

凌霜是知道顾淮安为难之处，不等李嬷嬷开口，又道：“要奴婢说，吃一堑长一智，你让他吃吃苦头才是应该的。”

嬷嬷老泪纵横，抬起头来，连眼泪也不擦，“可这回不一样啊，他惹上的是礼部侍郎，这回要是救不回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她哭得着实可怜，凌霜叹息一声，不住感慨：“嬷嬷只想着救他，怎么不为那些死去的冤魂想想？若不是东窗事发，他凌翥仍旧逍遥法外呢。”

嬷嬷这才伸手拿袖子抹了把鼻涕，吸了吸鼻子道：“你这丫鬟也忒歹毒了，我们凌翥是个好孩子，那些都是别人陷害他的。”

说着，那嬷嬷跪行到任梓栎跟前，讨好道：“李姑娘，您是国师长女。只要您开口，京兆尹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要是姑娘愿意帮忙，老奴来世当牛做马都要报答姑娘的恩情啊。”

顾淮安没料到这嬷嬷为了救人，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求淮南王没戏，顾淮安也不愿意插手，如今竟求到了任梓栎跟前。

顾淮安本来还顾念着当年那仅存不多的情分，如今也不再顾忌，直接下令，让左右丫鬟将那嬷嬷拖出去。

这嬷嬷如何愿意，如今只有任梓栎开口，她儿子才有一线生机，她更是撒泼打滚，脸面也不顾了，非得要任梓栎帮忙。

李嬷嬷勉强算是顾淮安半个长辈。任梓栎站在顾淮安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的丫鬟都齐齐去拽那嬷嬷，可这些年轻姑娘又怎么是这个老嬷嬷的对手。

一群人在暖阁门口，你来我往好半晌，吵得院子乱作一团，更有别的院子的丫鬟婆子闻风而动，都来这里看热闹。

嬷嬷瞧见事情闹大了，也索性把心一横，高声呼喊：“姑娘今日要是不帮老奴，老奴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是吗？”任梓栎从顾淮安身后站出来，“原来淮南王府就是这样教导奴才的？”

任梓栎笑了笑，环视四周，朝远处围观的丫鬟婆子道：“梓栎不过作客王府，却不曾想，王府竟是如此待客之道。”

“梓栎。”顾淮安低声唤了她一句，却换得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嬷嬷想必也是府里的老嬷嬷了吧，怎么不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样简单的道理。凌翥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须嬷嬷这样求情？若此事是他理亏，那梓栎也只能说这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嬷嬷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你……”那嬷嬷被任梓栎挤兑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来一句，“真是牙尖嘴利，面狠心很的丫头。难怪能入世子爷的眼。”

说着，嬷嬷又看向顾淮安，“爷，容老奴再叫您一声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是还老奴当年哺育恩情，救救凌翥吧。”

“嬷嬷这话可说错了，”凌霜在旁边插了一句，“嬷嬷当年的喂奶，可没问过主子同意不同意。若是主子知道有今日光景，只怕是死也不肯喝你一口奶吧？”

“就是，”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又有一个老嬷嬷道，“当年要做世子乳娘的人选一抓一大把，还不是在先王妃面前死乞白赖跪求来的恩典？现在倒好，一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