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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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雨了,可以打伞;心下雨了,该怎么办呢?

就如桃夭夭所说,我并非一个实心大棒槌,榆木疙瘩从来不是我身上的标签,有些事,说出来,终逃不过不忍正视的丢盔卸甲。

“想来,我倒是真想看看这个常溪亭的模样了。”桃夭夭不轻不重又在我心口撒了一把素盐,“我有人,需不需要帮你查查那个小亭子何方神圣?”

“…………”

“不过,能在你面前称圣的,寥寥啊!”桃夭夭说着不长记性地又往后仰去,这次幅度把握刚刚好,直接陷入了后面沙发的怀抱,头顺势放空,胳膊自然舒展,摆出了一个在细碎的阳光下冥想的姿势。

“时间,亘古不灭的时空,错的时间对的人,对的时间错的人。这他妈白马非马,什么狗屁逻辑。”桃夭夭渐渐焦躁起来,发丝缠绞着胖了两圈的脑袋,在沙发上绣球似的滚来滚去。

“谁来证明是错的时间,谁又肯承认是错的人?怦然心动,是看心的。时间,人,仅仅附属而已。”我顿了顿,唔唔噎噎地喃喃自语道,“是与非,成与败,进与退,爱与恨,翻手为云覆手雨,哪有什么绝对的界限?雷池?只有掉进去了才会自省。自省又有什么用呢!”

原来喜欢不可以伪装,原来快乐也不可以假装,原来永远和瞬间一样,奢侈至极又荒废地毫无道理。

离开桃夭夭的家时,已是黄昏时分,过了冬至,白天渐长,雪已停好久,西南天空的鱼肚白还未消散。

喜之郎开着车,把我和小艺送回家。

喜之郎有些发福了,本就身子单薄,这一发福,就先从肚子显了出来。穿着一件宽大的灰银色羽绒服,倒有点像两头尖尖的银梭梭。好在脸还算精致,皮肤管理很好,比他家那口子嫩多了。

“姐……”喜之郎握着方向盘,嘴唇嗫嚅了下,“你能不能……”

“让桃夭夭别这么嚣张,是吧?”我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艺,接话道。

“嗯!”喜之郎听话地应了声。“还有……”似又想起了什么般,“你怎么知道?”

我有眼睛好吧!虽然有些近视,察言观色措措有余,好吧!

喜之郎刚出完外景回来,桃夭夭的眼就一刻没离开过,嘴一时没闲下来过。

“地拖一下啊!你看,早上没拖好,把你儿子摔着了吧!”

“菜洗洗,洗干净点,别心疼那点水,多洗几遍,上次小白菜炒的就有点咯牙。”

“衣服,还有衣服,手洗啊!多涮几遍,晾时抖开,那件羊毛衫不能烘干的。”

“卧室的被子还没叠好,你这人,咋这么懒呢!”

…………

小到葱姜蒜的用量,内衣**的搓法,大到菜品的摆放,沙发的走势,大小摆件风水的布置,好一副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架势。

在她家吃个午饭,就好比乖巧小厮被奖励破天荒上桌委以一席之地,还要感谢皇恩浩**,惶恐至极。我仅是偶尔为之,那天天如此待遇的喜之郎会怎样呢!

桃夭夭变了,大包大揽的背后或许是对未来不可欺的患得患失吧。

人终究会变的,变成那个不知餍足涎皮涎脸的自己讨厌却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俗人模样。

夭夭亦是,我亦是。

“让着她点,生完孩儿就好了。”我能怎样呢!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这个不是外人的外人。

其实我也明里暗里提醒桃夭夭好几回了,可她就是属大熊猫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夭夭就是嘴损点,男人嘛!担待点。”

“好吧!”喜之郎欲言又止。“还有……”

“嗯?”

“我妈妈要从乡下来了。我到时……”喜之郎舔了舔嘴唇,把车速放慢,是在斟酌直接说还是旁敲侧击。

喜之郎的老家在西南偏僻的小山村,以前连车都不通。到个县城就像过节似的。

听说一入冬,老家那边的妈妈就打电活过来,趁身子还轻便,还未下雪,想将桃夭夭接去过年。可桃夭夭死活不同意,磨叽到现在,好了吧!老人要来这里过年,顺便照顾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等过完年一直陪伴到小孙子出生,到时再另作打算,是留还是回。

按理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里刨食吃的老太太能有这觉悟也实属难得,可听桃夭夭那意思,那是嫌花钱多,怕自己的独苗苗受罪,也是为了示示威,振振夫刚。

上次电话里就闹了个老大的不痛快,这大过年的,要是跋山涉水见了面,同一屋檐下,难免挫嘴。人的上下槽牙还有打架的时候呢!更何况生长环境,受教程度,社交圈子判若云泥的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还有弹簧似的此消彼长的争男大战?

呜呼哀哉,鸡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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