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碎心(1 / 2)
“他那个爹除了心肝黑黢黢之外,其他都活鲜鲜的。”穆天和把我搂在怀中,冷冽中暗藏一股戾气,“小姑姑跟人幽会,谁知那个男人性取向极广,男女通吃,趁小姑姑不在家,你……明白吧!小文那时才十岁吧!”
“什么狗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这群人渣,你们老穆家……你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文,多好一孩儿呀!”我实在受不了了,不管不顾从沙发上针刺屁股一般弹跳开来,双手叉腰,一股焦躁之气从丹田顺着肺管往上汩汩而行,“啊——”我再不发炸就要爆了。
“小曦,小曦,已经过去了。”穆天和从后面一下子环住我,把我的头揽到他的脸颊前,在我的脑后失神地问着。
“什么就过去了?当时为什么不用心理干预?你说要是先天的咱不说什么,可这……这是后天的呀!那孩子本来就敏感多疑,十岁……十岁啊!他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才能在今天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啊!你是傻子还是憨呢,你学了一脑子的啥?都被狗吃了吗?当时为什么不干预?为什么不干预!”我越说越生气。
头发在摇晃中像金毛狮王一样散乱开来。此时若有人拍照,定会发现一个疯婆子被穆天和圈住泼命乱嚎的丑态。
“等我们发现就晚了,那小孩心思深沉,本就害羞,不爱说话,开始我们只以为他在学校里被谁欺负了呢!也就没深究。”穆天和转到我的正面,用两只手使劲地握住我的手腕处。逼着我跟他对视。
“那……那小姑姑不知道吗?你们最后是怎么发现的?”我咬着牙,正色问道。
“那个男人自己说的。”那段不堪的历史,像一根根绵密的针,深藏在穆天和的心尖上。稍一触碰,便不轻不重地像古老打字机“叮叮锵锵”敲击着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穆天和好似被炸得喘不上气儿来了,用手捂着胸口,殃殃地垂手倒于沙发上。
看他这副样子,我忽得心疼起来,“逮住了没?”
“还在牢里蹲着呢!”这段记忆的掀开似撕开了穆天和自身的皮肉,血滋呼啦一片,不仅疼还狼狈。
“那小艺呢?”我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一字一顿地问道。
“天生的,没办法。他俩不是一个爹,这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孩小时候跟他哥一样,身子孱弱,敏感忧郁,不爱说话,我们以为慢慢就会好呢!可谁知……”
“那你们为什么不提早去看看?”有些事明知不能深究,却又避无可避。
“唉!”穆天和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小姑姑小时候太过娇宠了,没受到过任何打击,自从跟上了那个男人,接二连三的打击……我感觉……小姑姑的心里……跟咱们相比有点儿太偏激了。小艺我们也带去看过,每次稍好一点,小姑姑就像个疯子似的,不管不顾地把她拉走,等再回来病情又加重了。”
“什么玩意儿?”我用双手抱头使劲儿摇晃着脑袋,大声吼道。“什么叫没办法,什么叫不管不顾,你们穆家说起来也是北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是你的亲小姑啊,那是跟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和妹妹呀!你们穆家跺一跺脚,整个北安城墙就要抖上三抖,难不成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姑都顾不上了吗?你们……你们……”我已经感觉我的脑袋热得都快被烤焦了,鼻子和嘴不住地往外呼着热气。
我像一只被别人掐着脖子,又突然松手的鸭子,在大厅哈着长气儿,没头苍蝇一样找寻着可以释放的渠道。
木瓜,对木瓜。什么赠以琼琚,什么永以为好。在人的尊严面前都是屁话,都是附庸风雅道貌岸然的人的无病呻吟。
“咚……”
那个黄澄澄的大木瓜准确无误地投掷在了穆天和的左心口上,随后又弹跳开去,在我的错愕中滚到茶几bsp; “……”
“啊……!”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无底线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我以前也写过关于性别错乱酿成悲剧的论文,也研究过儿童自闭症的由来及治疗方法和策略。而且还跟小姑姑进行过深入的长谈。我原以为这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现在眼睁睁活生生地发生在我身边。还是这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我却无能为力。”我的腿在地上乱踢闼着。深吸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一股咸咸湿湿的感觉。
“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呀!我原以为我会对所有的病人都感同身受悲天悯人,现在发现,我就是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傻白甜大莲花,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发生在自己身边,永远不会有刻骨铭心的感同身受,那些论文都他妈的瞎扯淡。”
“闹够了没有?”穆天和捂着左心口,定了定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低沉却隐藏不住的愤恨,“我知道,都是我做的不到位,但是你要再闹,你老公我的心可真的碎成渣渣了。”穆天和皱着眉头,从牙齿缝里一个儿一个儿的把字儿挑拣出来。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今天特傻。”我走上前扶着穆天和,吸了吸鼻子,像个受了委屈回来,让家长主持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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