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是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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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那句充满恶趣味的调侃似乎还在空气中飘荡,但他本人已消失在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门,被贝尔摩德反手轻轻带上,落锁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将这片空间彻底与外界隔绝。

现在,只剩下她,和病床上那个顶着卡尔瓦多斯皮囊的男人。

贝尔摩德没有立刻说话。她踱着优雅的步子,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脆而富有压迫感的回响,最终停在病床边。她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轻佻地挑起对方的下巴,而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穿透那层苍白虚弱和刻意模仿的凶戾伪装,试图捕捉其下真正的灵魂。

诸伏景光靠在床头,完好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被子上,实则每一寸肌肉都处于紧绷的警戒状态。他迎接着贝尔摩德的审视,眼神努力维持着卡尔瓦多斯该有的、混杂着对魔女的敬畏和对她本人的某种迷恋的复杂情绪,但内心深处警铃大作。

琴酒的怀疑是明枪,贝尔摩德留下的意图,才是真正的暗箭。

“波本那家伙,嘴巴还是那么讨厌。”贝尔摩德忽然开口,声音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只是在闲聊。她随手点燃一支烟,动作漫不经心。

“不过……他有一点没说错。”

她微微俯身,靠近了些,将烟圈吐在了卡尔瓦多斯的脸上,一股混合着顶级香水与女士香烟味道的独特气息笼罩下来。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诸伏景光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却字字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你身上的伤……确实很‘重’。重到恰到好处地解释了你的幸存,重到让琴酒即使想立刻拧断你的脖子,也得先掂量掂量组织失去一个‘重伤员’的舆论风险,尤其是在刚刚折损了宾加的时候。”

她的红唇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这份对‘伤势’精准的把控力……卡尔瓦多斯那个脑子里只有肌肉和子弹的蠢货,可从来不具备。”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贝尔摩德直起身,踱开两步,目光扫过他被石膏固定的左臂和缠满绷带的胸口,像是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作品。

她缓步走回床边,这次靠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手搭在卡尔瓦多斯的手上。

“三年前我就发现了你的不同。”

烟灰因为积攒了很久,没有弹动而自然落下。灰色的尘埃落在诸伏景光的手背上,他下意识的甩开了贝尔摩德的手。

诸伏景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连带着耳膜都在鼓噪。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贝尔摩德话中的指向性太强了!她不是在试探卡尔瓦多斯的忠诚,她是在质疑他这张脸皮下的身份!

他强迫自己维持呼吸的平稳,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和屈辱的闷哼,仿佛只是被伤口牵扯:“贝尔摩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是真正的卡尔瓦多斯,你是谁.....”

空气凝固了。医疗设备的滴滴声仿佛被无限放大,敲打着诸伏景光紧绷的神经。他感到喉咙发干,但眼神却奇异地平静下来,那属于卡尔瓦多斯的凶戾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虚无的东西取代。

他迎上贝尔摩德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真正的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你是想让我证明自己是自己?”

他微微侧头,牵扯到胸口的伤处,眉头皱了一下,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疏离:“为什么不直接采血验证我的dNA?组织里不是存放的有代号成员的所有生物信息吗?”

贝尔摩德摇头:“我承认,帮你伪装的人做得很好。我作为易容高手,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甚至几次dNA检测你都没有问题。但你不是他。”

听到贝尔摩德没有证据之后,诸伏景光更加放松自然。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缠满绷带的胸口,又指了指打着石膏的左臂,最后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三年来,在任务中受伤的是‘他’,为组织流血流汗的是‘他’,为你效劳、甚至……取悦你的,也是‘他’。

那么,此刻躺在你面前,带着‘他’的伤,说着‘他’的语言,想着如何活下去为组织继续‘尽忠’的人,不是卡尔瓦多斯,又能是谁?贝尔摩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向你证明‘我’就是‘我’?证明一个存在本身就已经被你怀疑的我的身份?”

这番话带着浓厚的哲学思辨色彩,像一层朦胧的雾气,瞬间笼罩了贝尔摩德尖锐的质问。

她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审视着病床上这个突然变得陌生又深邃的男人。她不是哲学家,她是个务实的实用主义者。这番话固然精彩,但更像是一种高明的逃避,一种用形而上的迷雾来掩盖脚下真实路径的手段。

她沉默了几秒,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诸伏景光压抑的呼吸声。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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