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谁在月光背面(1 / 3)
申誉的越野车碾过坑洼的乡道,每一次颠簸都让梁爽的肋骨传来尖锐的疼痛。
车窗外的树影疯狂后退,她蜷缩在副驾驶座上,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
申誉的外套裹着她湿透的身体,羊绒纤维里渗出的松木香混着血腥味,像一根细线,牵扯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别睡,小爽。\"
申誉的声音沙哑紧绷,他的右手始终扣着梁爽的脉搏。
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那是小时候申誉安抚梁爽打针时的小动作,\"再坚持十分钟。\"
月光如水,洒在申誉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
梁爽恍惚发现,不知何时,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纹。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深夜急性阑尾炎,申誉也是这样飙车送她去医院,途中差点撞上护栏,他却始终用右手护着她的腹部,就像现在这样。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温柔,让她眼眶发烫。
“砰——”
公寓的门被申誉反手关上,他焦急地抱着梁爽冲进浴室,动作粗暴地扯开花洒,热水瞬间倾泻而下。
梁爽在蒸腾的雾气中发抖,她看着申誉跪在瓷砖地上,小心翼翼地剪开她黏在伤口上的衣料。
当剪刀碰到她肋间最深的伤口时,那双拿枪都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忍着点,孩子。\"
申誉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哽咽。
他没有直接给她消毒,而是先往自己掌心倒了消毒水搓热——因为她最怕酒精的冰凉刺激。
梁爽疼得倒抽冷气,下意识抓住申誉的手臂。
她能感觉到他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又强迫自己放松,就像小时候他教她骑马时那样。
那匹烈马突然受惊时,他也是这样,既怕勒疼她又怕摔着她。
\"誉叔,您的手流血了......\"
梁爽虚弱地指向申誉的伤口。
\"先管好你自己!\"
申誉头也不回地说,语气凶巴巴的,却用毛巾包着热水瓶塞进梁爽的怀里,还顺手把她湿漉漉的刘海拨到耳后。
半小时后,梁爽裹着干燥的毛毯窝在沙发上,看着申誉在厨房煮姜汤的背影。
他的白衬衫右袖卷到手肘,露出手臂内侧一道新鲜的抓痕——那是她在井边无意识留下的。
\"趁热赶紧喝了。\"
申誉从厨房里走出来,转身把手里的碗\"咚\"地搁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姜汤冒着热气,里面沉浮着几颗枸杞,红枣被申誉细心地去了核——因为她从小就讨厌红枣核的涩味。
当申誉低头检查她腿上的擦伤时,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那专注的神情,让梁爽想起小时候爸爸修理她坏掉的玩具时的样子。
\"誉叔,\"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今晚我看到了那个黑衣人的眼睛......就是上次在门外的那个人......\"
申誉覆在她膝盖上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微不可察,但梁爽还是感觉到了。
\"我再去给你盛碗姜汤。\"
他没有接梁爽的话,而是转身朝厨房走去,梁爽注意到他的背影突然显得异常僵硬,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
梁爽的指尖无意识地摸向沙发缝里的防水袋。
当她的手指触到防水袋边缘的瞬间,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封口处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折痕,绝对不是她之前留下的。
这个折痕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刺痛了梁爽的眼睛。
她的喉咙突然发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的牢笼。
她的指尖触碰到的细微褶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无声的控诉——有人动过她的证据!
梁爽猛地抬头,视线如刀锋般扫过房间。
窗户紧闭,锁扣完好;门链笔直地垂着,纹丝未动。
整个公寓安静得像座坟墓,只有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动。
除非......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厨房。
磨砂玻璃后,申誉的身影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他正用那把雕花木勺盛姜汤,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就像他熟悉她所有的习惯一样熟悉这套流程。
水雾氤氲中,那个曾经在她高烧不退时三天三夜不合眼的父亲一般存在的男人,此刻突然变得陌生而遥远。
梁爽的手指死死攥紧防水袋,塑料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某种无声的啜泣。
她想起申誉包扎伤口时突然僵硬的指尖,想起他转身时不自然的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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