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谢礼(1 / 2)
穆寒棠明显凝了下,尬笑道:“公主与奴婢说什么谢呢。”
多谢你阴差阳错的,把权力送到我手里,这话萧絮终究没说出口,她眉目舒展,温和道:“我本来想送你些金银首饰当谢礼,可我明着暗着的早就送你好些,觉得你约摸看不上这些俗气的东西,想想就罢了。”
穆寒棠静静道:“公主殿下素日体贴入微,奴婢拜服。”
这些年她们因为傅汝止有了莫名其妙的联系,间或偶尔地互相呛几句,却从未停下来好好说过半句话,话到此处,只有沉默。
“穆大姑娘,虽然我一直都觉得,过往再追忆都触不的,但人都有沉湎在过去的全力,这些年我从未与人说起过和傅汝止的那段过去,与你说说吧。”萧絮深吸口气,故作云淡风轻道,“我与傅郎成婚三年,前两年都是分房睡的。”
穆寒棠胸中莫名涌起烦躁,握针的手顿了顿:“公主与奴婢说这些做什么,傅郎好与不好,到底只是个臣子,若非公主厌弃,难道他还会与您提和离吗?”
傅家满门荣耀,他自己的前途都压在这桩婚事上,傅汝止怎么敢?
萧絮像是早料她会气愤,不疾不徐道:“说句真心话,我与他刚成婚的时候,我总觉得若是没有你,或许我就能和他好好过了,后来倒是看开,他欢不欢喜我并非你能左右,我为何要去怨怼一个与此无关的女子呢?”
将自己的不幸归咎给另一个同样的无辜的女人,不过是弱者无理由地倾轧更弱者,如此道德卑劣之事,她不屑于去做。
穆寒棠强逼自己镇定,继续做针线:“奴婢与公主殿下初次见面,你撇了他自个走了,我就知道你其实……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他。”
“是。”萧絮苦笑,“其实我们也有过一段如蜜糖甜的日子,都不承认彼此只是在凑合过,后来我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无法接受我的缺点,我亦然不愿做你的影子,就一别两宽了。”
穆寒棠蹙眉,淡淡道:“奴婢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穆大姑娘,他少年从军,冲锋陷阵,你可曾见过他背上那几条可怖的伤疤?午夜梦回间轻轻抚触,我都能听到烽火烧裂军旗的声音。”萧絮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为何与他和离,或许因为我和他起口角,我说他不过是把昔年与你做过的事,领我再做了一遍,他竟无法反驳,我便只剩心寒,就都罢了。”
她自己都难以名状那种感觉,只是日夜相处间,明白他的妥帖、细致、乃至枕间的温存终究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曾有个女子,春风化雨地教授,告诉他应该应该怎么做。
既要爱她,那就应该人生逆旅廿来载,守身如玉片片花朵都不沾,萧絮能够包容枕边人初次的笨拙、莽撞、胆怯、乃至小心翼翼,却接受不了爱上的人,身上永远有旁的女子的痕迹。
她承认自己矫情又自私,在感情上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要求多还瞎讲究,然世上的情丝本就剪不断理还乱,既彼此都不满,那就互相放过吧。
穆寒棠放下手中绣绷,沉吟道:“所以公主与裴弦成婚,就因为他没有过别的女人?”
萧絮点头,笑容温清:“或许是吧,有时候和他生气,但想到他到底只与自己有过,什么都不懂,就会包容许多。”
穆寒棠点头,不咸不淡地道:“公主也算嫁了个合心之人,奴婢在此恭贺。”
“穆大姑娘,人活着都要有个盼头,你什么都不求,反倒过得辛苦,可有些情谊如今再追都追不上了,我今日和你说这些,是这些亦然已成过往的过往,或许能够成为你的慰藉。”萧絮看着她的眼睛,笑意柔情,“傅郎当真很欢喜你,起码欢喜了十多年,我晓得你怨他,可这确然已算深情了。”
人都有过往心结,哪怕不问,不探索,也总想知道故人到底过得好不好?她离开时他到底有多难过?他是否走出来了?他后来欢喜上的人,可曾像过我?
贪婪、计较、自私,才是人的本性,只有正视自己的庸俗,才能获得超脱。
萧絮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措辞,想想只能罢了,她知道穆寒棠心结深厚,再好的巧手都解不开,正如她自己所说,说这些不过给她慰藉罢了。
残阳西沉,天越来越暗,待到仅靠天光无法再刺绣,穆寒棠俯身拿起门前的两只小兀子,慢慢地往屋里走。
绣绷布帛的祥云花样缭绕,蓝色的纹样在橘黄烛光下更显温柔,她摩挲着做了无数遍的针线,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
“我与傅郎成婚三年,前两年都是分房睡的。”
“他不过是把昔年与你做过的事,领我再做了一遍。”
“你可曾见过他背上那几条可怖的伤疤?午夜梦回间轻轻抚触,我都能听到烽火烧裂军旗的声音。”
字字句句都是过往少年时的刀,直直地插入心脏,穆寒棠忽觉有些喘不过气,抬头遥望窗外,明月如霜。
说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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