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敬颂寿福(1 / 2)
十二公主留宿千秋殿,寝阁的宫女太监们又忙活起来,给小公主拿新寝衣新被褥,萧絮趁着宫女伺候小公主洗漱朗口的工夫,回了趟正寝。
“见慕!”她拉开床帐,探出半个脑袋,“你睡了吗?”
他寝衣齐整,闻声靠枕而坐:“嗯,快睡了。”
房中灯火微弱,萧絮的脸廓模糊,歉意地道:“抱歉啊,今晚不能陪你了。”
裴见慕声音温和;“无妨,十二公主也是可怜,您好好陪陪她吧。”
“好,反正我最近都住在宫里,有的是时间与你独处。”萧絮掀开床帐往榻边坐了,疑惑地问,“你方才不是说穿完衣裳就出来的嘛,怎么一直在**坐着?”
裴见慕扶额叹笑:“十二公主已是大姑娘了,属下头冠未梳,她看见终究不好,还是躲着吧。”
萧絮亦然报之微笑:“宫中外男来得少,芊娘自幼娇宠,没规没矩惯了,所幸她也好性儿,没说你我什么。”
裴见慕嗯了一声,揽过她在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公主早些去偏殿陪十二公主就寝吧,还有,三清观的道长托我给您带了封信,就在属下的官袍夹层里,记得阅后即焚,莫留下把柄。”
萧絮点头表示明白。
窗外皓月清风,殿中床枕温软,萧芊近来心思重,缩在姐姐的怀里讲了许多小话才睡着,她哭了好几日,脸颊都是被泪渍浸透得泛起红丝,确认她熟睡后,萧絮才小心翼翼地下床,点亮手边一盏琉璃青豆灯。
衡主芳鉴:
来信已阅,贫道已敲磬行仪,收宜公子为门下弟子,道号海玄,万事无碍,请放心。
三清观别过至今三载,明公子可好?蔡兄与衡主偏溺子嗣,然贫道以为,男儿大丈夫,当以勤学上进,习武用功为要,启蒙不可荒废,切记切记。
见到裴爷才知公主又成婚了?昔年曾为公主算过几卦,皆是夫缘浅薄的命数,按理说应当再无姻缘才对,此事好生蹊跷,是以贫道为裴爷也偷算了一卦,道天高鸟阔却入红门,公子薄命。
天机不可泄也,敬颂衡主寿福。
拙心书。
道观中常用的崭新竹纸,他写得仓促,字间连笔全都晕染于纸,萧絮就着微弱灯火一字一句地读完,轻轻折页,望着琉璃灯的火苗逐渐吞噬信纸,消逝作漆黑的粉末。
道长依旧是道长,做最超脱的事,操最世俗的心。
大理寺与刑部的官员查来查去,也只查出了原先方家与太子交往密切,确实商商量量间说了些轻慢之语,原先东宫的方昭训赐死,方致和连带着方家男丁七人一并夺爵,发往鸠兹。
萧絮跨进永安殿议事厅的时候,萧诚正坐在龙椅上咳嗽,他咳得很响亮,每一声都直通肺脏而来,吭吭吭得根本停不下来,她急匆匆地放下药碗,跑到父亲背后为他顺背。
“爹爹,折子您看不看它都在那里,永远都看不完,喝了药絮娘就扶您躺会吧。”萧絮心疼地拿过帕子为父亲兜着,瞧到沾染的点滴黑血,面色如常地裹起丢在一旁。
萧诚抬眸,眸光精亮如射:“朕听说你昨日带芊娘去方府了?”
“是,也是缘分一场,叫他们小孩子家告个别。”萧絮神色坦然,恭身启开药盅,取瓷勺饮了口,恭谨道,“爹爹,药已经不烫了,您喝吧。”
“人老了,再喝药又有何用?”萧诚长叹口气,布满沟壑的手握住药盅时还有些抖,她连忙把托盘里新开的黄龙釉云的瓷勺捧过去,示意父亲舀着喝。
萧诚体质越来越虚弱,如今闻到龙涎香都会头痛,永安殿的内外阁尽数开窗开门散风去味,但议事厅正对龙椅的雕栏窗户依旧关着——皇帝虚乏,吹到风便难受。
殿中沉寂,只有帝王埋头喝药时的轻碰声,他淡淡道:“芊娘怎么样,还好么?”
萧絮欠身:“到底难过了一场,哭了几次就还好了,芊娘今早去了尚宫局找苏大人,说是想学学看册子,我觉得也好,多少给自己找点事做。”
“嗯,她到底该长大了。”萧诚喝空药盅,精气稍微好些,接过女儿递来的水盏朗口,又问道,“朕看卫尉寺报上来的折子,你问他们定了六百套精甲?”
萧絮点点头:“嗯,问陆将军定的,给府卫穿。”
“为何?”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道:“……爹爹,絮娘害怕。”
萧济入主东宫,萧泽底下的那批官员和萧济关系不好,如今更是因为巫蛊罪名萧泽自戕的事身陷非议,偏偏父皇垂垂老矣,再如何操盘都没有盛年时宛若定海神针般的气魄,万一有个万一……她必须为自己做打算。
兵、钱、人,必须全都握在手里,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萧诚眉宇淡淡:“卫尉寺和你说过,专门给你做六百套甲要多久吗?”
萧絮低声道:“他们已经给儿臣看过样了,说是要半年。”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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