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子落楸枰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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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絮恩宠犹厚,身份尊贵又特殊,大概率死不了,但知道内情的臣子……就未必了。

做皇帝的哪有几个好人?一个赛一个的杀人如麻,脸厚心黑。

萧絮温驯地收袖,垂眸跟紧引路的婢女,碎步往殿外走,路过傅汝止时没有抬头,她亦然在赌,赌周端怕死,赌傅汝止……愿意相信她。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干完这票她就金盆洗手,什么朝事都不掺和,拿刀架她脖子上她都不干。

皇帝寝殿金碧辉煌,叱罗羽多疑谨慎,龙床金帐深厚,殿中屏风却纱薄透光,糊窗月影纱亦然薄,随屋外光影变幻屋内光线,窗下摆一红雕梨木软抗,中用小桌分开,楸枰一张,棋盒成双。

宥连俊已为她打通所有关节,婢女尽数走空,连寝殿外巡游的侍卫,都精挑细选,换成较老弱病残的,或亲信的壮士。

萧絮坐在龙**百无聊赖,开始玩手指。

她的十指蔻丹赤红艳丽,灵活轻巧,以后有了空闲,她要留好长好长的指甲,染蔻丹肯定更好看。

跨进来的脚步粗重,傅汝止转折冲入内殿,正欲扑抱起她,萧絮警觉地避开,站起身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傅汝止不由分说地拉她,迫切道:“跟我走,快点。”

萧絮使劲推他:“走什么走,你猜不到我要做什么?”

她要为阵亡的大梁五百四十四位战士,为她的夫君报仇,为她的父皇扫清障碍,为大梁万世太平阔清前路,亦然要为她自己,解决掉叱罗羽这个祸患。

她要杀了他。

傅汝止扶住她的双肩,急切地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绝不许你拿自己冒险,跟我走,我来做。”

话还没说来,隐约传来叱罗羽稳健的步声,萧絮立刻反应,狠狠地把傅汝止扑在**,顺手拉关床帐,拔下食指的珍珠戒,塞在他手里,她咬牙低声道:“除非他发现你,否则不许动,听见没有?给我藏好了!”

旋动戒上珍珠,便能推出个浅浅刀刃,可用来防身。

萧絮垂好床帐,理正衣摆,叱罗羽便跨槛进来了。

男人掩在宽大的描金玄袍间,更显深晦的古铜面庞,琥珀色的瞳仁深不见底,漠然地上下打量她:“怎么站着?”

萧絮低头玩手指,含混地说:“有点紧张,坐不住。”

“说谎。”叱罗羽眸光落在她的手上,冷笑道,“你戒指呢?”

萧絮委委屈屈地说:“刚才玩手指,戒指掉床底下去了,掏半天没掏着,然后就紧张了。”

“……嗯,说谎还说得挺有道理。”他淡冷地说。

萧絮噘嘴嘟哝:“没说谎,说谎我就是小狗。”

透过厚实床帐,能见被褥松开,混乱地铺平在榻上,叱罗羽捏住她骨线流畅的下颌,逼她抬起头,玩味地说:“孤的床帐为何乱了?”

萧絮豁出去了,闭紧眼睛大喊:“因为我在里面藏人了!”

叱罗羽怔住,在床帐中屏气平躺的傅汝止亦然怔住,猛地攥紧手中戒,时刻准备破帐杀人。

男人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眸光深狠:“哦?藏了谁?”

萧絮涨红脸,手无力地低垂,眼角划出泪渍,喘出一个字:“汪。”

叱罗羽骤然松开手,哼笑道:“卿卿,你当真蠢得可爱。”

“咳……咳咳。”她捂住胸膛咳嗽,幽怨道“我当然蠢,不蠢怎会过来寻你。”

他们大半年未见,如今他龙袍在身,眉眼神色晦暗难辨,她舞裙翩绕,妆面妖娆,眸中清浅纯粹,一如往昔纯粹动人。

叱罗羽揽住她的腰身,蹭住鬓角话语深深:“为何过来?”

萧絮紧闭双眼喘息:“……我想你了。”

“我不信。”他冷漠地说。

她启开眼眸,疑惑地问:“为何不信?”

因为,自那次之后,他再没有给她下过爱蛊,既不下蛊,她自然对自己无甚情愫,至于想念?大梁衡国公主想念西凉皇帝,他信了才有鬼。

萧絮回身环住他的脖子,认真道:“我以为我当着傅汝止的面过来,已足够表明心意了。”

叱罗羽擒腰的力度极大,神色漠然:“一点羞辱算得上什么,你的心意,从你救下他,送给我送乙弗坤的项上人头起,就已经很明显了,衡国公主。”

“这不一样,他是大梁的将军,是父皇的得力帮手,救下他,保护他,是衡国公主的责任。”萧絮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望着他的眼睛,“……可卿卿的心在这里,你摸到了吗,在你的手上。”

叱罗羽眉心悄然散开,琥珀瞳仁透出明亮,萧絮欺身近拥,指尖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落在他的腰带处。

他立刻挥手拦开,勾唇意味深长地说:“如此多无趣,我们玩个有意思的吧,卿卿。”

“什么有意思的呀?”她笑盈盈地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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